陆淼本是平复了情绪,带着孩子在炕上睡着。
听着开门的动静抬起头,她又瞬间瘪了嘴巴坐起身。
她像是水做的,看见能给自己撑腰的人,眼泪说来就来。
她这几天没休息好,病歪歪的没个好气色,孩子也还病着。
傅璟佑在外面本就挂了一天的心,回来就见她在哭,一颗心登时就跟被钢丝绳紧箍住了似的,心疼难受得厉害。
他急着进来先看看情况,手没洗,汗没擦,却什么也顾不上了,坐上炕沿关切问她:
“怎么了,嗯?是不是孩子又哪儿不舒服了?我收拾下,咱们去医院。”
陆淼摇头,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过去哭时,总是默默无声,这回却抽抽搭搭,呜呜咽咽个不停。
她哪里是像受了委屈?
她就是实打实地受了委屈!
受了憋屈,好险连命都要气掉了半条!
“跟我说说,别哭了,嗯?”
陆淼摇头,还是趴在他肩头哭了好半晌,最后才拖着沉重的鼻音哽咽道:
“人际关系要往上走,以后、以后这些穷亲戚的破烂事,能不能不要再管了!”
升米恩,斗米仇的,什么糟心事儿都让她给赶上了!
傅璟佑在外一天,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但见她这会儿情绪波动正大,他不好多问。
只点点头拥着她轻轻给拍着顺气,努力哄着她让她平复下来。
傅家这边,陆淼哭着。
近郊农场,炊烟与晚霞共舞。
家家户户摆桌摆碗,凌家却还是冷锅冷灶。
煤油灯下,一家子正好围满了堂屋里的小饭桌。
凌母沉默。
凌父搓着额头,愁眉不展地也没吭声。
凌源说完事情经过后,两条手臂抵在桌上攥着手,也没再说什么了。
整个桌子上,只有刘文佩在抽抽搭搭地哭。
刘文佩嫁入凌家大半年,说起来还算是在新媳妇的期限里。
凌母本来不好说她什么,可这事儿没法不说。
凌母无奈叹气:“文佩啊,你说你,办事情前怎么不先跟凌源或者家里商量一下呢?现在这事儿弄得……”
陆家比凌家有背景。
和陆家交好,凌家自然能得几分优待。
比如刘文佩的工作,不就是二老找陆远征求来的吗?
这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
可不谈利益,这里面也有许多的真情实意。
凌父过去是陆远征的警卫员。
哪怕是上下级,可当兵的之间的情谊,不是一两句利弊就能概括得清的。
那是过过生死的交情,和提携的恩情!
刘文佩把事儿办得这么不地道,反而把老两口架在火架子上烤,难下得来台。
既伤了交情,还影响了自家人的脸面,这事儿闹得……
凌父搓着后脑勺,愁得一张老脸都皱成了菊花。
刘文佩本就有点恐慌,现在气氛压抑,婆婆又在数落自己。
公公虽然一直没说话,可看那阵势,明显也是怪她的。
刘文佩觉得冤得很。
眼前晕染模糊,刘文佩哭得不行:
“我没有,爹,娘!我真没有!我举报的是那个姓陈的!”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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