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目标方位之后,两架飞机同步进行了一个滚转脱离,很快来到了那架可疑飞机的附近,按照平时训练过的那样,一左一右地把目标夹在中间进行伴飞确认。
“雄鹰01报告,我们发现了一架……”长机飞行员林康通过视野狭小的座舱玻璃看向不远处的那架飞机。
从表面上看,这就像是一架普通的波音707,但垂尾上面的星条旗和旗子下面醒目的“WR”两个字母无疑说明它隶属于美国空军。
尽管整个华夏的航空兵部队此时都没有一架正经的特种机,但服役近20年的林康从未放弃过利用各种途径收集假想敌空军的各种信息。
虽然这本应是情报部门,而非战斗机飞行员的工作。
这让他在进行类似的伴飞查证任务时有一些相对明显的优势。
比如此时此刻,他知道“WR”代表对方来自佐治亚州的第93空中控制联队。
但他并没有从记忆中搜索到类似的型号。
稍稍降低了一些高度之后,林康终于看到了对方机腹下方巨大的长条形整流罩。
“一架波音707平台的侦察机,应该是电子侦察型号,但不是RC135,这是我第一次遇见。”
“明白,保持伴飞,如果它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马上汇报。”
电台里传来了一个略有些紧张的声音。
实际上,如果不是年初时候那一次近乎撕破脸皮的冲突把一些人给打醒的话,面对空中侦察,可能连这次紧急起飞都不会有。
在海空对抗领域相对稚嫩的华夏军队,无论从技术还是经验上,其实都还没有做好面对类似事件的准备。
像是林康这一代飞行员,他们不缺勇气。
但是也只有勇气。
只有勇气是不够的。
相比于泾渭分明的领土边界,海空领域内的情况要麻烦得多。
专属经济区上空的法律地位就是个相当复杂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里并不是领空。
国际法相关规定写明了在这一区域内飞行或航行要尊重对方国家的主权,国防安全等等,但这些语焉不详且倾向于形而上学的条文并不具备可操作性。
因此各国在面对类似情况的时候,一般采取的办法就是利用非武力手段进行干扰和驱逐。
非武力手段。
听上去似乎和谐,也安全很多。
但就像武侠里面,开山裂石所需要的境界往往比不上收放自如一样,实际操作起来,这要比开火击落目标困难得多。
这架飞机在转了个180°的弯之后,仍然维持在原来的航线上。
“请求对目标的飞行路线进行干扰!”
林康对着电台低声吼道。
无论是从国家尊严的角度还是从情报安全的角度,他都不愿意放任这样一架侦察机在距离海岸线一百多公里的地方长时间飞行。
耳机中传来了几秒钟的沙沙声,然后是一个沉稳的声音。
“请求批准,但对方没有进入领空范围,不能使用武器!”
相关原则林康自然是懂的,但是电台那边的海航4师师长还是担心自己手下最好的飞行员会一时冲动,因此又特地强调了一遍:
“另外,务必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林康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了很多曾经在书上、或者内部材料中看到过的案例。
它们大多数来自苏联空军。
除了诸如巴伦支海手术刀这样比较极端的案例之外,对抗经验异常丰富的苏联人面对北约空军挑衅时自然也有其它的处置办法。
比如像苏27或者米格25这样的重型飞机,两具总推力超过20吨的发动机在打开加力时,喷出的气流会对绝大多数飞机产生影响。
林康不知道自己这架小飞机能不能做到,但他决定试一试。
在跟另外一边的陈海胜简单沟通过之后,他调整了一下飞机的位置和姿态,左手把油门杆推到了最末端。
涡喷7BM实在不是一种性能优秀的发动机,转速表显示的数字不急不慢地增加着,这让歼7从那架侦察机旁边掠过的动作几乎没有了任何侵略性。
林康又操纵飞机保持在目标前方飞行,但区区6.5吨的加力推力又实在难以对一架波音707平台的飞机造成有效干扰。
相对应地,那架E8C的驾驶舱里,气氛就要轻松很多。
林康为了干扰飞行而做出的动作他们当然并不陌生,在1991年以前,两个人在东欧上空面对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
只不过那个时候,情况要激烈得多。
甚至有一次,机长艾伯特中校驾驶的一架RC135在苏27的近距离干扰下,右侧两个发动机全部空中停车。
那是1988年,整个机组只差最后300米就要命殒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