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混杂于风声之中。
奇怪。
不该是美女的娇笑吗?
为什么是大老爷们的嘲笑?
梁渠陷入沉思。
冉仲轼先一步登上画舫,回过神来的梁渠紧跟其后。
划船汉子绑好小舟,跳上甲板,拉着船绳收上小舟。
冉仲轼比出手势,汉子转身进入船室。
梁渠对水流的流动十分敏锐。
画舫在移动。
“走吧,应该就差咱们了。”
梁渠点点头,跟着冉仲轼登上到二楼,推开门,喧嚣潮水一般涌来。
地板布满楠木独有的山峰花纹,数个大瓮凌乱随意的摆放在地上,薄薄的胎上是一层红釉,混杂着淡蓝色的渐变纹,只在瓮颈位置写着一个“酒”字,色彩浓艳。
整个大厅内一個侍女都看不见,拢共十三人,唯一的女性是冉仲轼的妹妹冉璎。
所有人都胡乱坐着,摇着太师椅,躺着罗汉床,到处都是矮脚桌,摆满各类瓜果,梅花炉喷吐着白檀烟,还有几个人聚在角落里,似乎在打吊牌。
很凉爽。
梁渠第一感受。
时值中午,天气称得上是闷热,里头居然异常凉爽。
不像是冰鉴,冰鉴没有此般效果,室内也没看见冰鉴。
“仲轼!你怎么现在才来!”
“不是说了吗,带个新人来。”
冉仲轼侧开半步,让出身后的梁渠。
躺在太师椅上的项方素坐起身:“哦,挑掉鲸帮的那位?”
“不然呢,我还能带别人过来?”
梁渠上前作揖:“诸位大人……”
话未说完便被项方素打断:“小子,你今年多大?”
“快满十七。”
项方素望向另一角落里翻书的白衣公子:“寅宾,你今年多大?”
白寅宾放下书:“二十六。”
“哈!寅宾你不是最小的了!”
“瞧见没小子,我们这年纪最小的是二十六,你得管我们所有人叫哥!”
冉仲轼认同地点头。
“用不着拘谨,到了这就是自己人,你怎么称呼我和徐大哥就怎么称呼他们,给伱介绍一下。这位是吉安侯家三公子,项方素。”
“项大哥。”
“白寅宾,长兴侯长孙,父亲是当朝兵部侍郎。”
“白大哥。”
……
“你认识的,我妹妹,冉璎。”
“冉姐。”
……
清一水的大佬。
有几位梁渠有印象,先前在丰埠县打过照面。
冉仲轼拍着梁渠肩膀。
“梁渠梁兄弟,徐大哥杨叔的九弟子,十六岁做掉奔马极境的天才,你们之前都知道。”
说罢,冉仲轼找了张凳子把梁渠按下去。
项方素跟着道:“仲轼说得对,让你来是大家的意思,不用拘谨,咱们这里也没找侍女,丫鬟。
自己随意一点,开饭还要好一阵,要是饿了想吃什么自己拿,尝尝这荔枝,今早从岭南送来的‘糯米’,五月最新一茬。”
项方素把一盘荔枝端到梁渠面前,滚圆的红壳上挂着水珠。
“谢谢项哥。”
一番客套,梁渠紧挨着冉仲轼坐下。
大家都很热情,但还是跟着熟人更自在。
冉仲轼环顾四周:“徐大哥呢,刚才上来怎么没见到他?”
“喏,不就在那边。”项方素指向窗外,“钓着鱼呢,说是从一鱼帮那搞到了一点特别的饵料,一直在打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