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书作为一个黑暗世界的人，早已见识过无数的黑暗，人口贩卖，器官走私，毒，逼良为娼，杀人放火，甚至还有泯灭人性的虐杀。
但是此刻，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就因为此刻站着的人，还是一副痛苦不甘的样子。
这样纯粹，无情的黑暗面，比那些贪婪的**引发的邪恶更加恐怖。
而此人，将杀人，变成一种鞭策，成为他前进的源动力，想想都是那么可怕。
格里曼表情哀伤，不是因为死人，也不是因为他杀人受到良心的谴责，单纯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
如果好，这些人就应该被改造，而不是死亡。
看着这些如同战利品的东西，他居然称之为忏悔。
向上帝忏悔自己的无能和不够努力。
这种黑暗到极致的纯粹思维，就连李子书也是第一次见到。
变态的连环杀手在格里曼面前都是弟弟。
因为他有着崇高的理想和精神寄托。
当然这个崇高是邪恶和虚假的。
一个不以挣钱为目的的贩毒集团到底有多可怕李子书已经可以预想到。
看着格里曼身后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标本。
李子书心口发紧，他从不畏惧，这一刻，他只感到荒谬和扯淡，一个人到底疯成什么样，才能清醒的说出这样的话。
比疯子更加恐怖的半疯。
还是一个有着神指引的半疯。
格里曼双手合十手指紧扣，向着上帝开始祈祷和忏悔。
表情十分的赤诚。
李子书也静静的看着他的身后。
失踪女孩，他在后面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女孩的标本。
是他杀的。
这里所有人，都是这群人杀的。
他们都疯了。
李子书可不信，格里曼一个人能将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的杀死，然后在大家不知情的情况下做成标本。
那么答案很明显。
这就是格里曼说的合格者或者追随者。他要推广他的伟大事业。
而那些还有理性，发现猫腻的家伙，全部站在这里。
“给我看这些你想告诉我什么？”李子书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只想告诉你，我有多么的努力，但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萨拉，一个三十多岁的离异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因为生活艰辛整日的酗酒，甚至殴打孩子，结果孩子出现伤痕，被警员带走，她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很后悔，找到我，希望戒酒。可惜。
她的心不够坚定，甚至认为我是个魔鬼，要去报警。”
你现在是清醒的对吧，因为别人要报警，你就杀了她？
格里曼抚摸着标本，有些伤感，“我应该慢慢指引她，为此，我在忏悔室呆了一天，反省自己的做法。
李，帮助我，只要我有了钱，我就能扩大灵心会，同时也会给予这些兄弟姐妹更多的帮助，我指物质上的。”
“如果我拒绝呢？”
格里曼一呆，“你为什么要拒绝？和我合作，你也能挣钱，你是一个大佬，家族做这些有什么问题？难道你不做？你们会跟钱过不去？”
这就是你从不怀疑我的原因？因为自己是个家族头子！
李子书笑了。
“李，帮助我，这是上帝的指引，帮助我的同时，你也能获得巨大的好处，这是神的安排。”
疯子！
“从俄勒冈，蒙大拿到缅因州，我们将在北部贫穷的州扩大影响力，让更多的人加入我们。”
这货脑子虽然有病，思路却出奇的清晰，除了五大湖那些工业制造区，他选的都是农业州，因为穷，更多的人会吃他这一套。
他真的打算传道，还打算建立神国。
“那些不愿意同流合污的人怎么办？做成标本？”
格里曼露出一丝不快，“李，这不是同流合污，这是一同追求心灵的平静。”
还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如果我依然说不呢？”
格林曼露出一丝伤感，“那只能说明我不够优秀。”
威胁我？
你不够优秀，是打算再次忏悔了吧。
杀了我？对着我的标本忏悔？
“你以为你能留下我？”
格里曼笑了，“这里很偏僻，知道为什么我选在这里？因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来询问。”
他的思路果然很清晰。这是明白的告诉自己，你不同意，就成为标本吧。
“你就不怕我的人找来？”
“我有我使命，我无惧一切，你的人来了又能如何？这里是俄勒冈，是我的农场。”
哈哈！
李子书裂开嘴笑了。
“谢谢你给我答案！”
“是吗？”神棍眉头一挑。
李子书看了一眼桌子边，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把螺丝刀。
“李，我是你就不会那样做。”格里曼带着微笑，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温柔，掏出手枪，拿在手里。
“你可以试试！”李子书不在乎的看着对方。
砰！
格里曼带着笑容开枪了，火光倒映着他温柔的笑脸。
噗！
李子书拍拍胸口。
同样微笑的看着他。
“妈的法克！”这个疯子的笑容终于消失。
这是什么鬼？子弹打不穿一件外套？
“到我了！”嗖的一下，李子书冲上去，一手将螺丝刀插进对方的眼眶。
格里曼跪下来。
李子书扶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倒下，拿起桌上的砍骨刀，手起刀落。一颗头在地上翻滚。
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李子书看着标本。
四十多人，四十多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