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携香后传 第一册·安得浮生半日闲 第十五回 蟒神怒(1/4)

时光退回到半柱香以前。

司徒云梦眼见薛燕替她缠住了熊虺,便知大事要紧,她一方面让分身跑去牢房那边施法升起西山岛,另一方面本体则施展凤返回到了青蛇精素素的身边。

此时此刻,素素正和里蜀山的蛇妖们指挥着众人陆续撤离太湖。

素素感觉到了司徒云梦的到来,让她以凤返闪现到自己身边。

待司徒云梦从五彩之光中幻化出身形后,素素朝她作了个揖,汇报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原来,蛇精蛇妖们了解到摩呼罗迦等人实力非凡,也清楚了韩夜等人的能耐,他们已经认识到,不能继续在太湖边上逗留,打算返回各自原先的领地。

对于摩呼罗迦能随机召唤各界蛇类的能力,他们虽有耳闻,但毕竟没有薛燕这么知根知底。

至于冥蛇降生可以施展到百里之内的任意一条蛇身上,他们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听过以后才觉恐慌。

他们之前总想着,如果走得远一点,或许也不会被摩呼罗迦的法术所波及。

于是,司徒云梦赶紧将蛇精蛇妖们都召集到了一起,将她所知道的事以及后续打算对众人说了一遍。

司徒云梦说得略微简要。

当她说到摩呼罗迦可能利用万蛇噬空配合冥蛇降生来威胁到众蛇时,众蛇皆尽骇然。

当她说到她打算用灵力归还之术夺走众人身上灵力、防止摩呼罗迦利用众人时,绝大多数的蛇都纷纷赞同。

但当她说到灵力归还可能会无法再将灵力返还给大家、大家就如同死去时,大多数的蛇又陷入了沉默和犹豫。

没错,人性本善,谁也不希望自己无缘无故伤害其他人。

但大多数生灵也都是求生畏死、趋利避害的。

如果是韩夜,他可能不会说出灵力归还之术的风险,唯恐军心混乱,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是薛燕,她考虑到大事要紧,也可能会撒谎,毕竟蛇都很笨,且蠢笨的想法还挺多,不利于团结。

惟有司徒云梦,她对所有人说出了真相。

当一个人终于成为六界主宰时,他可能会选择奴役子民,也可能会选择争取自我权益、漠视众生权益。

因为:

天地万物,皆为我生!

生杀予夺,皆由我定!

司徒云梦用自身永恒换来六界重生,于她本人而言,她当然有资格夺回任何人的灵力,也不需要和愚蠢的人说那么多废话。

可她就是不愿意这么干!

她推己及人,自己做神界的兰香仙子时,只是迫于九天玄女的神力而听话;自己做鸣剑堂的大小姐时,只是迫于司徒胜是养父而懂事。

实力弱小、懵懂愚钝的她,没有资格争取任何权利,只能乖乖听话。

如果不是韩夜和薛燕帮助她开窍,她也不会有今天。

所以,她想给大家一个机会来选择。

她将双手端庄置于腹间,用浑厚的灵力将话传给面前那数十万的蛇精蛇妖:“各位,本宫要说的说完了,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留在这里,让本宫施展灵力归还之术,暂时借走各位的灵力,但本宫保证,尽我所能保留你们的肉身,不让你们做无谓牺牲!”

“二,自行逃难,但本宫与国婿、金兰姐妹斩杀摩呼罗迦之意已决,如果你们有人被摩呼罗迦寄生,本宫也只能为六界除害!痛下杀手!!”

说到“痛下杀手”四字的时候,司徒云梦语气明显很难受,众蛇精能感觉到她其实不愿走到这步。

但被摩呼罗迦寄生,是司徒云梦能左右的吗?

只有让自己不被摩呼罗迦寄生,才是大家可以左右的!

蛇精们认为,自己的命很重要,别人的命也很重要。

但是,自己的命不被奸恶之徒操纵去害别人,才最重要!

素素听司徒云梦说完,窄窄的瞳孔微微放大,她走到司徒云梦身边,看向蛇精们,朝他们深深作了个揖,道:“各位叔叔伯伯姨母哥哥姐姐,各位前辈!且听素素一言。”

“先生有件事不愿亲口告诉你们,可素素知道!”

“先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来自天外天的五彩之心,只是怜我们这个世界苦难甚多,才选择留在我们的世界,陪伴大家……!”

素素说到这里,司徒云梦惊讶地看着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倒是不介意素素说出自己的身份,毕竟事关紧急,如能尽快让大家一致同意,把这个事说出来也无妨。

只是她没想到,素素居然知道这事,素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须知,当年与盘古极元大战,众生皆失去意识,惟有韩夜、薛燕和已然消弭于世的盘古极元知道这事。

但韩夜和薛燕都不会随意传播这个消息。

那到底是谁传播出来的呢?

其实,司徒云梦和六界的孩子们待久了,孩子们都渐渐变得更有灵性。

说是孩子,只因他们外观像孩子,譬如外貌看起来像个豆蔻少女的素素,其实也有一百多岁了。

妖精鲜论年龄,只论心性。

有千年修为嫁给丈夫做妻子的妖精,也没见她们要求丈夫称自己为老妪。

也有几百岁和人类称兄道弟的妖精,年纪比那些人类的祖父都大上许多,也跟着人类一起喊他们的长辈作“叔叔”、“伯伯”、“仲父”、“尚父”、“亚父”。

不胜枚举。

像是蝴蝶精馨儿、青蛇精素素、雏鹰怪小英、冰晶女鬼韵儿、小龙女柳宁雪,她们都极度崇拜司徒云梦,早在心里就尊司徒云梦为母了。

又像是幼虎妖阿武、紫兰花妖小紫、小狗精獒奇等等,他们也因为被司徒云梦传道授业解惑而万分自豪,连“尊其为母”这种想法都不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