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石承托着下巴,眼中疑惑未解,「徐丰时和那些被扫成筛子的地宫守卫应该是死在你手上的吧,你为何突然背刺他们?也是魃族授意的?」
凌轩惨笑一声,「你想多了,我的动机很简单,只是为了我自己。」
「我知道这件异宝对魃族很重要,所以我想要独吞异宝,用它来要挟黑冥,起码让我知道月汐和她的母亲现在究竟在哪里!」
「但是我还是低估黑冥了,他显然曾让阴铃偷偷加固过祭坛周围的阵法,导致我的计算出了差错,没有办法,正好你们赶来,我只好先毁了禁制,放异宝逃离,也顺便把自己背刺的事情,栽在你们头上。」
「没能拿到异宝,无奈之下,我想起了木偃山近期有奇怪异象的传闻,便猜测是当年在宗门覆灭一战中一直没有让人得手的卜天录有了动静了。卜天录有推演万物的能力,没准能在将来帮我推算出妻女的位置,我便想要得到它,只可惜……咳咳……」
说到这里,凌轩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显然方才与石承三人的激战中,他受伤不轻。
「这便是,我所知道的,关于魃族肯滨禁区计划的一切事情了。」
「老吴,你一定还有想问的吧。」石承看向沉默不语的吴能。
吴能低着头,有些跌跌撞撞地往前缓缓走上两步,质问的声音冰冷得不像是从一个少年人口中发出的,「告诉我,宗门覆灭的那一晚所发生的一切。」
凌轩的眼中涌上丝丝悲痛,他轻轻侧过头,道:「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们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们已经把宗门遗迹翻了个底朝天了吧。」
「当年参与灭门的,除了安国商会、魃族、灵蛇会这种杀手组织,还有谁?」
凌轩的双眼仿佛空空荡荡的一般,他直勾勾地注视着灯火辉煌的不夜城上空那孤冷黑暗的穹顶,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当天晚上所有参与行动的杀手,都身着蒙面夜行衣,黑冥也只让我负责破解防御机关、为他们引路,从未告知我那些人的具体来历……只是……那一天来的杀手……很多……多到我都觉得惊心动魄。」
「掌门师兄、副掌门师兄、齐师姐、季师兄……甚至是那些刚入门的孩子们,都与宗门一同长眠了……呵呵呵……到头来,偃门最后一代二百多名门人中的软骨头,只有我凌轩一人而已……」
「但是师兄啊……千钧巨石压下的那一刻,哪有坚竹劲松存活的余地呢……」这一句话,只在凌轩的心中响起,并未当着石承三人的面说出来。
「你真不知?」吴能的声音抬高了很多,眼中的杀气越发浓烈,他并不完全相信凌轩的说辞。
「我没必要再欺骗你了。不过小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师叔一句劝吧,拿到
卜天录之后,就去找片好山水住下,安心钻研机关之术,把祖师前辈们的智慧发扬光大,别再冒着风险,来趟魃族这趟浑水了。」凌轩叹息道,「今日的魃族残党,其诡谋狡诈远胜往昔,你们三个漂泊无依的浪子,在他们面前,无异于羊入虎口。蚍蜉撼树,智者不为。」
空气仿佛凝固了,石承和铁面心中都很清楚,从凌轩的口中,恐怕再问不出其他有价值的消息了。
「或许你的背叛情有可原,但你的行径罪无可恕。」石承一字一字地说道,他看向吴能,「老吴,交给你了。」
吴能颤抖的手举起机关连弩,锋锐的弩矢对准了凌轩的太阳穴,血海深仇,便将在今日清算。
「我偏要做那蚍蜉,那些躲藏在暗处的恶狼,我吴能,早晚会将它们一个一个地揪出来,五年不够便十年,十年不够便二十年,二十年不够……便一辈子……」
凌轩一声苦笑,他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对不起,此生没能护住你们母女……」
这也是他此生的最后一个念头。
下一息,弩弦振响,寒光穿透了凌轩的头颅,一代机关术大师,同时也是偃门叛门长老的气息,就此消逝。
「师父,您看到了吗!」
吴能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热闹却孤独的地下城中久久回荡。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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