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松和葛大莲俩孩子顿时都吞咽一口口水,齐齐点头。
王晓红说道:“你们闭上眼睛,别偷看,我给你们吃!”
朱小松和葛大莲俩孩子当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还都以为真的有奶糖;毕竟上一次就跟着王晓红吃到了奶糖,可好吃了。
因此他们都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口水都滴答出来。
王晓红飞快地剥开大白兔画纸,把两颗漆黑的羊屎蛋塞进两人嘴里,然后一溜烟跑回篱笆后面,用棍子抵住了篱笆木门。
这奶糖——咋这么难吃啊!
朱小松和葛大莲的脸都皱成一团,呸呸呸地往外吐,睁开眼睛叫道:“王晓红,你给吃的啥!”
“羊屎蛋子!”王晓红扯开嘴角,对他们俩“布拉布拉”吐着舌头,“好吃不?两个大坏蛋,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啦!”
朱小松和葛大莲俩孩子都嘴里呸呸呸,跟王晓红对骂:“你才是坏蛋咧!”
“王晓红,你是个坏种!你给我吃羊屎蛋,你真是个坏种!”
“你娘是个丧门星,把你爹害死啦!”
纪元海闻声走出来,一瞪眼:“在我家门口干啥咧!”
朱小松和葛大莲到底不敢跟大人顶嘴,都哭丧着脸跑远了。
纪元海低头一看,王晓红却又抹泪起来。
“咋啦?伤心啦?”纪元海问道。
王晓红摇摇头:“没有,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
说是这么说,王晓红还是忍不住流泪——她很少有玩伴朋友,好不容易有了两个,也是想要害她娘的,根本不是真心的朋友。
“这可怜的孩子。”
纪元海心中想着,摸了摸王晓红的头发。
原本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枯黄的头发如今已经变成黑色。
如今至少能吃饱饭,也不用横遭惨祸了。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生产队照常吹哨子出工,一如往常。
到了傍晚下工时候,陆荷苓做完工作准备回家,葛生金叫住她:“元海媳妇,我把饭菜都备好了,一会儿一块吃饭?”
“还有咱纪书记,还有咱葛队长!”
“你把元海也喊来,一块吃顿饭,热闹一点饭菜更香!”
陆荷苓有点惊讶,摇摇头:“生金大哥,不用客气了,我回家吃就行。”
葛生金还想挽留,陆荷苓快步离去。
纪保田看着这一幕,笑道:“咱老爷们喝酒,你留她干啥?”
“那我把元海叫来去?”葛生金又问道。
纪保田摇摇头:“他又不是队部的,喊他来干啥?”
葛生金便把纪保田、葛队长留下吃饭,摆上了酒菜。
葛队长有点好奇问了一句:“怎么今天突然请我们喝酒?”
葛生金哭丧着脸:“哎,我最近倒霉啊!”
先说自己倒霉,又说别人都瞧不起他,然后装模做样端着酒杯朝着纪保田敬酒,不喝酒就是瞧不起他。
纪保田早有准备,每喝一口用手帕擦嘴,把酒水绝大多数都吐出来;手掌一攥,手帕又把酒挤出。
不多时,一小队来了一个人,说是家里有事,把葛队长叫走了。
等葛队长一走,葛生金又朝着纪保田连连敬酒。
等到纪保田喝的“不省人事”,葛生金摇摇晃晃站起来,推了推纪保田。
“纪书记?纪书记?”
对外面一招手,喊了一声,一个妇女跑进屋里来,正是四队王老孬媳妇。
她把衣裳扯烂,就往纪保田怀里钻,嘴里面尖叫:“大队书记耍流氓啦!大队书记耍流氓啦!”
纪保田立刻站起身来,一点醉意也没有,双手拧住她的手:“谁说我耍流氓了!”
“我看你倒是个女流氓!”
“还有你,葛生金,灌酒陷害我,咱们今天可不算完!”
葛生金大吃一惊:“纪书记你——纪保田,你根本没醉!”
就在这时候,外面已经冲进来三个人,赫然是二队纪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藏在了队部里面原来知青居住的屋内。
紧随其后,四小队王家的人喊着“抓流氓”也才冲进来队部。
刚一进来就愣住了。
纪保田神情清醒,三个纪家的壮劳力站在屋门口,被抓住的反而是王老孬的媳妇,葛生金也被堵在屋内。
这情况怎么抓纪保田的流氓?
要是纪保田喝醉了,单独一个人,只要把他堵住抓了,他有多少话都没办法证明自己清白。
现在纪保田什么事情都没有,二队纪家还有人在,他们怎么动手抓人?
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外面又有一群人来了,纪元海、纪元海父亲、纪元海爷爷,还有二队纪家的其他人,也都来到了队部。
到了这一步,几乎是什么都不用说了。
王家的王老三、葛生金、甚至被抓住的王老孬媳妇都知道,纪保田已经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还专门把他们抓个现行!
“纪书记,你这是干啥?”
王老三仗着自己心眼灵活,直接上前开口说道:“葛生金请你吃饭,王老孬媳妇来给你开个玩笑,你就把人抓起来了?”
“开你娘了个腿的玩笑!”纪保田直接撕破了脸,破口大骂,“你有种跟人家开玩笑,喊耍流氓,你看看公安抓你不抓你!”
“王老三,你可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