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官满心愁苦,天人本就蔑视地人,地人更是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让天人愿意为之出手。
此前,他也按照计划去告知天人,灭仙之战是地人自己的家事,让天人不要插手……
但那番话说出之后,他这把老骨头在南吕城可是被那位天甲军大庶长折腾得不轻。
且天人也不全是傻子,人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那番话是故意激将天人,反向求天人来插手地人家事的?
这一次再去……只怕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能确定了。
但风官也不敢违背尧清月的命令,更不敢提出异议。
如今的尧清月是越发暴虐起来了,火官尧重华就只是站在道理上说了几句鬼方不应该被纵容……就直接被绣衣使监视了与其相关的所有人。
这种全面监视……摆明了就是尧清月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罪名,然后将火官就地正法的。
否则是没有必要监视所有跟火官有关的人的!
他风官可不想也到那个地步。
此时事不关己,绣衣使指挥使还会跟他透露一星半点的消息。
真要到了他被尧清月带着杀意去全面监视的时候,就算是他人老成精,只怕绣衣使指挥使也不可能透露半点消息给他的。
而一旦得不到消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
“喏!”
艰难应诺,随后各自散去。
风官步履蹒跚的走回风部,将其三个儿子和七个孙子孙女叫来仿佛交代后事一般交代了一番。
随后,他拿出林官从天狼城带回送给他的,但他一直舍不得喝的两壶矩渊美酒。
将两壶美酒一饮而尽之后,
带着三分醉意。
风官从储物戒指之中掏出一枚破界珠,风萧萧兮易水寒一般的催动破界珠。
随着破界珠轰然碎裂。
其身前不远处的空间之中骤然翻滚起来,一道灰色的线条骤然破开七寸厚的天地壁障,浮现在了他的身前。
一步踏入其中。
长长的空间走廊出现。
这是第一界境!
且因为天人大量失踪,导致最近再无天人冒险者前来影响地界,这第一界境冷清寂静到了极致。
风官轻车熟路的顺着这空间走廊往前行走,一步步都带着一份视死如归。
片刻之后,他便步入了第二界境之中。
这里不再是杳无人烟,而是隔三差五便有着一个端坐在灰色漩涡之上的透明身影。
每一尊透明身影都给风官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每一尊都是至少化神七重的武者!
甚至有法相境强者!
风官悄咪咪的走着,想要不惊动这些人的通过这里。
但在风官抵达之时,这些灰色身影感知力回馈之下,一个个都是好奇至极的睁开了眼睛,也都是仔仔细细的朝着风官看了过去。
“又是个地人!!”
“可惜……这个地人太弱太弱了!劳资儿子刚出生的时候都能用小拇指摁死他!”
天人生而化神,刚出生的婴儿也是化神一重,以化神一重的武道境界,想要摁死一个阴魄境十重的风官,真的不比摁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风官脸色微微一僵,两壶矩渊美酒带来的醉意彻底消散一空。
他仿佛乌龟一般缩起了脖子,一路谨小慎微的往前走。
整个人只能装作没有听到任何风言风语的继续前行。
这里……可都是化神以上的强者!
这些人在天人世界固然是最底层,但任何一人到了地人世界,那都是中流砥柱一般的强者!都足以在一方地界建立起一处强悍势力!
譬如雷鸣山、鬼王宗、剑渊等!
但也就在风官准备装鸵鸟一般悄咪咪的穿过这空间走廊的时候,
远处,忽然一声暴喝响彻而起。
“该死的地人!”
“你们还敢来?!”
“真当我天人没有血性吗?!”
“杀!”
一位衣着即便透明,但样式看着极为华贵的天人骤然一拳破空而来。
狂风缭绕!
蓝色的风伴随在那拳头周遭,轰然之间朝着风官绞杀而来。
风官神色剧变:“上尊何出此言啊?”
然而,话语无用,蓝色的风呼啸如刀而来,风官的真气护罩在顷刻间破碎。
他呆滞当场。
虽然早有预料此行是回不去了……但也没想到会死在这空间走廊之中!
可却也是此时,
一道青色光芒骤然从空间走廊之外破入而来。
青色光芒在破入这空间走廊的刹那,骤然变化为青黄黑白赤五色!
青黄黑白赤五色扭曲的光芒,轻而易举的将那位天人君子的杀招瓦解。
第二界境之中,无数天人,不管是来镀金的君子和大夫,还是那些为谋生的阵奴,一个个都是在此刻迅速单膝下跪。
“拜见座尊!”
“拜见座尊!”
这却是镇界阴阳座死了之后,立马便由镇界四座之中的镇界五行座负责镇守八荒须弥阵了。
无数天人跪拜之间,满身血痕的风官也下意识的跪倒在地。
光芒闪烁,五色退去。
一尊透明却满是威严的天人强者浮现。
“不可对地人天官无礼!”
幽幽话语响彻之间,这天人强者才是真正出现在了风官面前。
风官心神颤动至极。
在他的感知之中,这忽然出现的【座尊】,简直仿佛一个无尽深渊。
对方只是站在他面前,他便有着自身似乎要寸寸湮灭的恐惧浮现。
等听清这人的话语之后,他更是惊愕莫名。
蛮不讲理、从来蔑视地人的天人,什么时候居然这么讲究礼数了?
还不可对地人天官无礼?
什么意思?
上一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两相对比之下,天人缘何……前倨后恭?
在风官内心无数念头交织闪烁,惊疑不定的时候,一道真气将他托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