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基哥改府兵为长征健儿,确实是加强了唐军的建制和军纪。安人军这事换到武周时期,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河源军也派士卒来传信,好像是也找节度使讨要朝廷欠下的冬衣!”
边令诚焦急的说道,怕方重勇不明白利害关系,他还强调道:
“河源军是临洮军调动之前的陇右军精锐和主力,他们讨要冬衣,会让陇右其他各军也找节度使讨要欠下的军饷。
杜希望晕过去了,到某离开的时候都没醒来。
而盖嘉运虽然去安抚诸军将士了,但某听说他都是和稀泥,说等方御史作为留后暂代了节度使之后,会给所有人一个交待,等方御史到了鄯州城以后再说。
昨日安人军已经返回驻地驻防。参与哗变的军官及牵头的士卒,则是被关押在河源军的营地内。
更西边的白水军好像也派人来说,要过来讨饷。
某看情况不对,今日才特意快马来这里通知方御史的。想来陇右节度府的人应该也在路上了。”
“盖嘉运是留后,但是他不暂代节度使。让某这个外来人暂代节度使,是这样的吧?”
方重勇一脸震惊看着边令诚,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坑爹的事情!
“虽然有点荒谬,但好像确实是这样。
盖嘉运是陇右边军内部的人,他有多大能耐,能不能找朝廷要到军饷,陇右边军自上而下都很清楚。
盖嘉运就算要保证凑齐军饷,那些丘八们也不会相信。
反倒是方御史的话,取信于人还有些机会。至少压住陇右边军的恶气是不难的。”
边令诚无可奈何的说道。
这可真是深不可测的道德下限啊!方重勇忍不住长叹一声,这回算是见识到了边镇丘八们的无耻下流,果然还是小看了这些人甩锅的本事!
“听边内侍这意思,某是不去不行咯?”
方重勇苦笑问道。
现在他们一行人被撂在龙支县县城里,地地道道的军管,这支军队还是临洮军旗下的,代理军使正好是盖嘉运!
根据官场规则,盖嘉运可以借着基哥手里的圣旨,推掉代理陇右节度使的大坑,却能顺理成章的接管临洮军!
这真是卧了个大草!
方重勇有点后悔,为啥就没在狄道县多待几天呢!要是在那边知道这个消息,直接北上润兰州!在兰州凭借监军使和监察御史的职务,就可以躺平摆烂了!
陇右边军都哗变了,我还去边镇干啥?只要我润得快,锅就永远甩不到我头上!
结果这波跑慢了,只能硬着头皮接这口黑锅了。
“咱家也不知道啊,但……好像是不去不行了。要不方御史去了以后随机应变吧。
咱家要回长安复命了,方御史小心为上。实在不行,写封信向圣人求情,让咱家带回去也是可以的。”
边令诚一脸“诚恳”的说着甩锅的话,让方重勇一肚子火都没地方发出来。
对方只是一个太监啊!能传个话就已经很仗义,对得起收的那些礼物了。
方重勇深知这些唐代的宦官,将来是多么恐怖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把脾气发在边令诚身上。当然了,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他立刻回到自己的卧房,开始磨墨写信,并让边令诚在房间外面等候。
此时裴秀已经起床梳妆好了,虽然看上去除了体态有些慵懒外,跟平日里并无不同,但方重勇总觉得她眉眼的英武之气淡了不少,隐约带着一股婉约的妩媚。
“怎么了呀?”
裴秀走路姿势有些怪异,来到方重勇身边坐下,低声问道。
“一会再说,你先休息下,我们等会就要出发了。”
方重勇一边说一边笔走龙蛇,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裴秀看到信纸上的字,有些惊讶的发现,虽然方重勇人长得很壮,但字倒是写得挺好,一看就是拜了名师学过书法的。
一想起昨晚自己是跟这具壮硕的身躯,抱在一起恩爱缠绵,裴秀顿时红透了耳根。
她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白皙手腕,又看了看方重勇黄黑中透着红润的皮肤,以及健硕的肌肉。
粗犷雄伟与白皙柔顺混合在一起是怎样的光景呢?脑中出现幻想中的刺激画面,裴秀感觉一阵阵的眩晕,恨不得倒在方重勇怀里,让他肆意的亲吻自己。
其实裴秀昨晚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但今天看到方重勇那完全不同于长安俊俏少年郎的形貌,心中就会有种难以描述的异样。
让自己的呼吸都感觉困难。
天可怜见,在认识方重勇之前,像这样的莽汉子,裴秀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