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已瞧见银甲将领的相貌,不由一楞,但也仅仅是楞了一下,手中大槊并没有丝毫迟缓,以他的对敌经验,早已做到重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因为李言瞧见了银盔下一张白净的脸庞,只是银盔自额头正中,有一道下垂银刺,挡住了鼻梁和部分脸颊,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如玉面颊。
不由心中暗赞一声“这是谁家儿郎,当真俊俏无双。”
就听“呯”的一声闷响,声音虽不是响彻四周,却仿佛敲击在了方圆十数丈内每个人的心中,让他们不由随之心脏猛的一缩。
不少军卒已是百忙中偷眼瞧了过去,只是皇朝士卒表情带着兴奋,而孟**卒则是惊诧和担忧之色。
李言的凶名早已在灌满了孟国每个士卒的心中,此人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亘古大山,永远挡住了他们进攻的脚步。
若不是皇朝太过强大,造成了四面楚歌之局,估计在此人率领之下,早已直捣孟国京都了。
但孟国士卒对着自家将军也是信心很足,他们早先就听过自家将军武功亦是冠绝天下,尤其是这次在他率领下,那些天险绝壁根本就连猿猴都无法踏足的地方,每每都是自家将军柔身直上,然后垂下绳索让他们飞渡而来。
其武功之卓绝,早让他们心服口服。
不过最终还是仅在途中就死失了五百多人,但这些孟国将士根本没有半点埋怨自家将军的意思。
如果不是此人,他们千人队伍估计连一人都走不到小半的路程,便已都永远留在了山中。
银甲将军只觉得双臂上传来一股几乎让他无法匹敌的巨力,只觉得双臂一麻,胸中说不出的难受。
本来挺直如戟的身躯也是向下一沉,他连忙借机腰身后弓,向后连退数步。
就在他后退中,脚下坚硬地面上也是留下了几个深深的脚印。
银甲将军后退几步后,才将身形重新稳住,再看向对面,已是心中惊骇欲绝。
他承认自己刚才有些轻敌了,只用出了七分内力,可是看着对方正一脸的轻松,单手持槊,槊尖斜斜向上方挑起模样,他如何还能平静。
李言分明就是一幅举重若轻的样子,而且刚才一击就像是随意的单手一抡,自己竟是接他不下。
“他究竟是天生神力,还是内力已臻世间巅峰?”
银甲将军俏脸闪过一丝疑惑,毕竟他也是化境高手,并不相信这世间同是化境,竟能相差如此悬殊。
所以他还是认为李言就是天生神力,内功方面那也是因早入化境级多年所致,比自己深厚一些罢了。
内息暗调间,银甲将军这才化解了胸中闷气,既然对方神力惊人,那便施展游斗之法便是了。
于是再次柔身而上,一道人影由一变十,由十变百,一条长枪如游龙出水,招招不离李言的要害,一时间方圆数十丈内士卒纷纷躲避开来,为二人创造了更大的缠斗空间。
而李言就是站着那里,或单手持槊斜挑,或双手横槊隔挡,无论周边枪影如山重重,他都是后发先至,在长枪下一刻就能要了他的性命时,都是挡在前面,好像双方是多年的熟人一般。
就这般,一番急风暴雨之下,李言除了偶尔才移动一下脚步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动作,他只是偶尔才会反击一下。
只是他若反击,本来周身外重重如山枪影,便会刹那消失,那银甲将军不敢硬碰之下,便只得纵身离开,然后脸色开始在变的越来越难堪中,再次柔身而上。
他隐隐感觉李言竟有戏耍他之意,于是如雕刻般的脸上越发冷峻,攻势越发凶猛,一时间真力激荡,地上被凌厉枪气割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沟,双方军卒早已将战场撤的更远了。
银甲将军的攻击也并非无效,李言挡的凶险,只需一个闪失,任他身上有盔甲护身,但在一名化境高手含怒出手之下,真力灌注枪尖,瞬间就可将盔甲震的四分五裂,直接扎个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