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爵士这些人,他们的定位终究只是学者或者艺术家。
曹轩所受到文人气质的言传身教,则更加内敛。
而伊莲娜家族曾经是欧洲的旧时代核心统治者之一。
历史上她们就曾在以各种沙龙为主体的宫闱斗争中,以擅于雄辩且长袖善舞而闻名。
演讲几乎是西式政治家们的基本功。
纵使她们已经早已淡出了政治的舞台,没了爵位封号,庞大的帝国在滚滚的战争浪潮中烟消云散。
可是安娜从小的家庭教育,长辈对她的定位。
还是完全是不同的。
不是每一位姨妈,都会给侄女一把猎枪,让她选择去做安妮·博林亦或者是叶皇的。
因此。
她其实从小到大,身体中的某一部分,就一直在为了登上舞台,在全世界的瞩目下光彩照人而准备的。
安娜为此准备了二十年。
所以她走上演讲台,从唇间吐出第一个单词的那刻,就变的像塞壬女妖绝美的歌声一样,宏大而热烈。
牢牢攥住了每一个人的目光,每一个人的心脏。
曹轩的演讲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很亲和。
完全没有大艺术家的架子。
既幽默,又谦逊,不知不觉得就抓住了观众们的注意力。
“这不是玩笑。不要期待着自己的演讲,自己的美术展,能获得多么大的成功,能赚多少钱,能不能载入史册。”
“多去想想,自己能够给予什么,而非获得什么。多去想想你能不能打动观众,是否能给予他们愉悦的心情,能不能大家心中多一分的静气,让每个人都多一分对时代的深思。而非艺术家拍卖排名的我升伱降。”
“当获得变成了给予,贪婪变成了无私。那么你看这个世界的样子,就会大有不同。这这真的是我职业生涯的秘诀。”
“我的老师教过我,不去想有多少人为你的展览而来,而去想想,每一个来到展览的人,你能送给对方什么。这是东方的君子之德。”
曹轩眼神明亮。
他认真的说道:“相信我,拥有这样心态的人去做事,结果通常不会太差。”
“沉淀艺术之美,家国乡愁,时代洪流,皆可融入一根小小的画笔之内,每个人都能在艺术展上,看到心中涟漪的些许投影——这是我的弟子唐宁联合CDX画廊,将在今年下半年伦敦举办的《山野之望》美术展的宣传语。”
“倒底能不能做到,我很期待,请大家一起帮我监督。”
大家掌声雷动。
无论是曹轩,还是唐宁,都属于那种赫赫有名的顶端大画家,值得这些大师们给这个面子。
“唐宁,今年年初刚刚在香江大拍上刷新个人单价和拍卖会总额双记录的那个天价大艺术家?”
“是啊,是啊,她是曹轩的关门第子,你不会不知道吧,村里才刚通网?”
有网友忍不住打趣。
“唐宁又要开新的个人美术展了?这是趁热打铁啊,要再创佳话啊。期待,期待。”
“在伦敦开么,听上去蛮有意思的。”
“曹轩前几年宣布封笔,现在,是时候要去提携新人了,从这几年的价格走势和曝光度来看,大概率推的就是她了。唉,我之前还以为背靠着央美的林涛,会有机会呢。”
“人家采访里都说了,自己是曹先生的接班人,不推她又要老爷子又要推谁呢?林涛年纪最大,但现在的身价,应该反而要差了自己的小师妹不少呢。当初没有当成高古轩的东夏第一人,确实从身价角度来说,让林先生损失了不少呢。”
“林涛是带艺投师,唐宁是从小老爷子自己带出来的,不是一个概念。从很久以前,评论界大概率就已经认定了,接老人班的,就是这位了,她那是真太子。”
评论区里网友们兴趣勃勃的讨论。
会场里,前排的助理老杨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没赌错。
小事上有别扭,大事上曹老爷子还是关照唐宁的。
该提携,依旧会在这种场合上提携一下。
镜头里,聚光灯给到唐宁。
唐宁站起身,向四周朝她鼓掌的观众和同行们仪态万方,气场十足的挥了挥手。
固然。
她没有得到登台亲自演讲的机会,但在老师的影响力下,也得到了好几秒的长镜头。
从年会曝光效果来说,几乎达到了和猫王布尔相同的待遇。
而唐宁从骨子里,就和会场里流浪汉一般的亨特·布尔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她自信公众形象和自我营销的技巧比不上安娜,但也比布尔强上太多太多了。
从出道以来,唐宁就是那种交际花一样的人。
别误会。
这不是贬意词。
交际花在二十世纪早期,刚刚被发明出来的时候,完全是个褒义词,当年是纽约小报用来赞美橡胶大王的女儿这样的被人追逐的八卦明星的。
最早传入东夏以后。
也是被《申报》用来形容出身高贵,受过极好教育,在社交场合被人们所追逐的大家闺秀的。
交际花的代表。
一南一北,一淡一浓,南唐北陆。
不管是让宋子文写了很多情书的唐瑛,还是更有名的和徐志摩分分合合的陆小曼,能让那年头报纸在社交场合追逐的,都是正经的名门大小姐。
而唐宁自信既有唐瑛的清淡,又不缺乏陆小曼的浓艳。
是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典型。
她享受着四周的闪光灯的此起彼伏,将最具有艺术家气场的身影留给众人。
微笑的吐出一口气,望向台上。
全世界的镜头都打在她身上。
她的老师正在为她扬名,高古轩、里森、PACE、CDX的画廊主们,布朗爵士,包括刚刚还搅动着全世界艺术风云的那位伊莲娜小姐。
所有人都在礼貌性质的为她而鼓掌。
老师还是偏爱我的。
她相信,在不远的那一天。她就可以自己坐到第一排,坐到那些人之间,亲自成为这些最顶端艺术盛宴的列席者之一。
而这一切,都不可能是一个仰光跳出来的贱种所能阻挠的。
绝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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