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经想象着蔻蔻小姐的样子。
嘴角不由自主的轻轻上翘。
他对着电话听筒诉说道:“如果您见过她的话,就会明白,单纯想要讨厌这样的人,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他同样也很喜欢且珍视自己的女朋友。女孩不是自助餐,能让你一边吃着西冷牛肉汉堡,一边再点一份芝士焗龙虾尾什么的。”
吃完夜宵。
正百无聊赖的趴在垫子上,咬挠着怀里的鱼形解闷逗猫棒打发时间,准备一会儿继续睡觉觉的阿旺。
听到顾为经的话,动了动耳朵,忽然滚了起来。
她丢掉手里的逗猫棒,窜到了顾为经的书桌边,对着小顾子挥了挥爪子,左顾右盼。
咦?
喵喵?
何处有小牛肉?哪里有芝士焗龙虾尾?
找阿旺啊。
阿旺她全都能吃掉的。
阿旺两只琥珀色的瞳孔里精光四射,喵喵叫着上蹿下跳。
顾为经无语且尴尬的看着自家的吃货猫。
他伸手轻轻把它推开,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份胃口,也知道,这不仅会撑坏自己,也是对两个极好极好的女孩子的伤害。”
废物。
连吃饭都吃不了,还能干什么?
阿旺都看不起你。
猫猫轻蔑的瞅了瞅自己无能的铲屎官,无聊的舔舔毛,失望的溜达回去打盹了。
“很成熟的想法,懂得节制和自律是不容易的,你侄子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已经比很多人都要聪明了。尤其是在艺术相关领域,这是很好的美德,让他继续保持。猫女士,你知道酒井一成么?”
“呃呃,啊?”
话筒里传来几个意味不明的连续语气词。
“一个亚洲蛮有名的大胖子画家,画新古典主义风格作品的,他的妻子是西班牙人,很漂亮,丈夫却像是圆滚滚的相扑运动员。”
在素食主义风潮横行的大艺术家群体中,类似维尔莱茵那种瘦的有轻微骷髅像的人不少。
能胖成酒井大叔这样的,则是独一份儿的。
即使伊莲娜小姐。
提起酒井大叔的时候,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关键词,也是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听说他和老婆从学生时代认识的,一直相伴的走到今天。我前年曾在一次美术展结束的私人聚会上见过这对夫妻,我觉得他们两个脸上笑容,不像很多媒体口中的模范夫妻那种,是演出来的。他们笑的比四周所有人都幸福。”
“在高端艺术领域,能拥有从一而终的伴侣和幸福的家庭,是比作品卖到一千万美元,还要让人觉得了不起的事情,在场的很多人其实都很羡慕他们。”
“有些时候,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看上去很愚蠢。但一棵春夏秋冬永远只为你绽放的花树,也是那些花丛浪子永远无法触及的风采。你可以查查他们夫妻的采访,每当面对感情抉择和诱惑的时候,看看这一对脸上的笑容,总能让人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
安娜想起,堂而皇之的带着欧洲艳星来自家里做客向她求婚的奥勒。还有天天勾搭未成年女学生上床的毕加索。
想要满足享乐对她的生活环境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奥勒从小到大的床伴。
光是伊莲娜小姐见过人的,一个连有点夸张,一个排总是有的。
就因为纵欲容易,才显得自律的人弥足珍贵。
短暂的快感和长期的幸福。
人永远只能选择一个。
安娜对猫女士侄子的聪明,表达了相当的赞赏。
“他应该是喜欢那个姑娘的。却不敢喜欢的太多,他想让对方开心,却又怕双方的喜欢不受控制的发展到了爱的程度,让两个人都受伤。没我想象的复杂,心思敏感,受人欢迎的小男生常见的问题。”
分析专家安娜·伊莲娜给出了自己的病情诊断。
“你侄子的核心诉求,应该是想要将双方的关系,维持到一个安全的范围内。见面相视一笑的普通朋友,双方谁也不受伤,就最好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