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娜22岁的今天,无论有多少烦心事纷至沓来,多少人在阴影中对着伊莲娜家族的产业虎视眈眈。
她都已经收到了一份最满意的生日礼物。
伊莲娜小姐默默看了一会夕阳,就低下头拿出手机,想要和侦探猫商量一下换稿的事情。
这件事再如何的麻烦。
这样的插画,
也值得她付出这样的努力。
安娜这个时候,才发现对方在发完画稿后不久,还发来了一句留言,自己刚刚没有看到。
【爱不是相互凝望,而是凝望相同的方向——这是我画《小王子》的时,留下最深感触的心得。我明白您非常喜欢小王子,所以与您分享。】
“爱不是相互凝望,而是凝望相同的方向。”
安娜喃喃的自语。
爱么?
她明白这句话里的爱,与**或者男女无关,并非恋人之间甜蜜的爱,而是一种更厚重的东西。
它是更加高级的灵魂纠缠,也是一种相互陪伴的感动。
可是安娜还是觉得,
这句由同样的女人的侦探猫姐姐对她所说的话,比今天奥勒表弟所有歇斯底里的表白和各种利益剖析都要更加深情动人。
这是她所听过的最浪漫最打动她的情话之一。
安娜想起很多年前,
自己被姨妈第一次半扶半抱着爬上庄园里的塔楼,看着夕阳从天边落下,星空星星点点的从夜幕上出现。
那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看天。
繁星似一块点缀着珍珠的大帕子,在头顶缓缓的展开,奇妙的温馨感将她所吞没,让她忘掉了疾病,忘掉了所有烦恼。
在姨妈去世了经年久月,
当安娜都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相同的感受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错了。
“奥古斯特……”
安娜用手轻轻抓挠着前爪搭在轮椅上的狗狗柔软的后颈毛,把手机捧在心间,眼泪无声的落下。
“我真是一个幸运的女孩,真的。”
奥古斯特用它那双棕黄色的大眼睛安静的瞧着眼前的女主人。
然后大狗悄悄的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掉了安娜下巴上串着的泪珠。
温柔的好似曾经姨妈的手掌拂过了她的脸颊。
……
“叮,叮,叮!”
好运孤儿院,
连夜赶工的装修施工队工头亲自在梯子上将最后一米的挂镜线,钉在房间墙壁距离天花板下方两拳的位置,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觉得……还不够直吧?让人用激光笔量量。”
头发花白,穿着西装的监工顶着两个黑眼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依然执着的提出自己的专业意见。
“够直了,再说,我们也没激光笔。”
工头用缅语嘟囔了一句,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自顾自的就让小弟们收拾房间里的东西,准备撤了。
“昨天又装修了一晚上吧?这是第三天了。兄弟,你是哪家公司的包工?头发都白了,还这么拼,你们大老板给你提成不少于10个点吧。可是这项目总也没多少钱啊!”
一个面色黝黑的大汉溜了进来,瞅瞅原本裸露的水泥地面上都被铺上了深色的木地板,啧啧称奇。
大汉就是干工程这行的,
前段时间接到了这家老教堂现代化改造任务,趁着农民节的时间,刚刚让手下的兄弟们搞定了老水井净水设施和管道的安装。
结果他也算是开了眼了。
前天一个阿伯带着轰轰一票人也涌进了场地里,在一个小房间里忙活个不停,就这么硬生生的倒班干了三个白天加两个晚上。
这搞的大汉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干活的,
都这么卷了嘛?
“而且……穿西装监工,这是你们公司的规定?不热么!”大汉费解的问道,想要摸清对方的路数。
东南亚的工资已经够低了。
还能碰上这种卷王进场,大汉觉得这行业生态简直他妈的不太健康了。
“没激光笔,我可以让人去酒店取。”
西装阿伯没理会一边的凑过来盘他来历的大汉。
他审视着墙上的施工痕迹。
阿伯嘴里这么说着,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万国经典款的葡萄牙系列钢制手表,觉得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就没有再苛求。
包工头?
阿伯对着旁边的大汉不屑的邪魅一笑,拍了拍自己被泥灰和粉尘染的灰一块白一块的手工正装。
扑簌簌的灰尘落下,高骄的露出两枚交叉的金钥匙来。
顶级酒店的贵宾管家,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服务人员。
他们秉持着一站式全包服务的委托代办理念,在酒店的日常工作之外,同样负责替人生地不熟的阔佬处理任何在本地的生活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