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强行将朱祐樘给摁倒在地。
“你,你,你们放肆!”
“朕是天子,是皇帝,你们岂敢…!”
暴怒的朱祐樘刚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朱元璋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肩膀上扛着狼牙棒,冰冷眸子俯瞰着朱祐樘,淡淡开了口。
“咱的名字,你记一下。”
“朱元璋。”
轰隆…!
三字入耳,朱祐樘瞬间傻了。
哪怕是无神论者望见眼前这二十多个明朝天子储君的一幕,尚且会世界观颠覆,转而一心拜神。
更别说本就对道学研究颇深的弘治帝,顷刻间便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列祖列宗显灵了!’
一旁的张皇后更是脸色惊愣,整个人都蚌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母后,我们走走,走走走。”
正德朱厚照连忙是拽着自个懵逼的老娘离开了乘龙亭,背着凉亭的相反方向散步去了,避免张皇后看见接下来的惨案而感到心痛。
这会,寻着动静赶来的侍卫从琼苑左门入口涌进,刚好撞上走过拐角的张皇后和朱厚照,都是连忙脚步驻足,纷纷行礼参拜。
“父皇无恙,都出去。”
朱厚照扫了眼这帮侍卫,厉声喝道。
‘太子殿下怎么长胡子了?’
这帮侍卫心头都很是疑惑,不过皇太子素来喜欢玩闹,搞点不一样的玩活也正常。
太子殿下的话,这帮侍卫自然是不敢不听,而且这里是后花苑,陛下岂能出什么事,纷纷行礼称是,退了出去。
‘哪能让你们这帮玩意惊扰俺的祖宗们办正事。’
‘再说了,俺爹也该挨顿打了,这些年一天天的,都快被这帮文官忽悠瘸了。’
朱厚照一想到自个老爹对文臣的谦和态度,以及所谓的君臣一心、其利断金,最终换来的只有一堆虚名,心中就冒无名火。
乘龙亭内。
朱祐樘被摁在地上,冷汗哗啦啦狂流。
他下意识环视了一圈,这帮和自己一样穿着龙袍的老少爷们,都在看猴子一样盯着自己。
“太祖爷,他是我的儿子,圣人言养不教父之过,就由我来教导吧。”
成化帝朱见深脸色凝重的站了出来,看向老朱。
老朱瞥了眼成化帝朱见深,微微颔首。
毕竟儿子犯错爹来教,这也符合他们老朱家的规矩,将手中狼牙棒递了出去。
“老朱,不用这么狠。”
季伯鹰扫了眼这狼牙棒,淡淡开口,又看了眼被摁在地上的朱佑樘。
总结性来看,朱祐樘绝对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也是个‘好’皇帝。
至少‘好皇帝’这一点,从文臣角度来看,的确如此。
弘治朝的文官一个个都混的风生水起,苦的只是下面的百姓而已。
而从各种史料来分析,其实也能看得出来,朱祐樘的初衷的确是想做一个有为之君。
但是历史也验证了一点,他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能力。
比如《问刑条例》,之所以要搞这么一套,本质上是为了对大明律进行合乎当前时代的纠正,以及进一步稳定和强化朝廷统治。
然而文官们在制定这一套条例时,明目张胆的往其中夹杂了大量有利文官集团的私货。
朱祐樘拿到草案后,在文官的从旁解释下,反复将这条例看了好几遍,可硬就是没看出来其中弊端,最后大手一挥,批了。
又比如废除《开中法》,其实也能理解朱祐樘的心情,盐引事关国税,而盐引制度在弘治朝已经濒临崩溃,的确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
但是你改也得讲究方式方法,而且真的连背调都不做一下吗?
制定方案的叶淇自身就是盐商大族,贼喊捉贼,这么明显的Bug都能看不见?
但是,能力是可以提升的。
所以季伯鹰才会留着弘治帝,希望这位耳根子软的兄弟能够经过培训班的教导,重回走回老朱家的皇权之路。
“父皇,为何要打我?”
“诸位列祖列宗在上,我朱祐樘中兴大明,创下盛世,你们为何又要罪责于我!”
朱祐樘从臣下们递上来的奏章中,所看到的都是称颂贤明、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一片盛世景象。
中兴,盛世。
这两个词落入这帮天子储君耳中,都感觉格外扎耳。
当然,嘉靖神仙和少年朱厚熜不觉得,毕竟他们的排位在朱祐樘之后,纯看热闹。
“为父就来告诉你,为何要罪责于你。”
成化帝没有接过老朱递过来的狼牙棒,毕竟这朱祐樘看起来一副瘦削不堪、气色不佳的模样,一顿猛捶估计能当场嗝屁。
挽了挽袖子,上手,开打。
成化帝一边打,一边将方才课堂上讲的一桩桩一件件历数了出来,落在挨打的朱祐樘耳中,有这么一瞬间,他仿佛醒悟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被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