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鹰一句话入耳,朱见深原地一愣,心中那最后的希望破灭。
深深吸了一口气,朱见深鞠躬行礼。
“谢仙师告知,见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一个六岁的孩子一直藏养,连正式的姓名都没有。
对于曾经被废黜太子之位的朱见深而言,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容易对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嗯。”
季伯鹰淡淡‘嗯’了一声。
随后瞥了眼朱祁镇。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在旁的朱祁镇顿了顿,看了看朱见深,随后摇了摇头。
他身为父亲,却没有资格教导自己的儿子,心神难免落寞。
“父皇。”
而这时。
朱见深却是看向朱祁镇,深吸一口气。
“请父皇,为孙赐名。”
终归到底,这是自己的爹,不论他曾经做过什么,血脉之情不可断。
朱祁镇一愣,那落寞的眼神中泛起一丝光亮。
他沉思了起来,绞尽脑汁,片刻后开口道。
“就叫他,朱祐柄吧。”
“望他一生一世,不落他人、不落后世之柄。”
按照老朱当年留下的字辈,朱棣后人「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在朱见深的下一辈,就是祐字辈。
话音落。
朱见深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愣了。
季伯鹰也愣了。
瞥了眼朱祁镇,你真他娘的取名鬼才啊!
朱祐柄,猪有病?
成化朱祐樘:爷爷,我看你才有病。
“朱祐樘。”
季伯鹰一语出,直接打断了朱祁镇的施法。
他主要是为了维持名字的统一性,不然到时候成化时空和弘治时空的人名搞混乱了。
“啊,还是仙师取名甚妙。”
“就取之为朱祐樘!”
朱祁镇一拍手,连声称好。
就坡下驴,朱见深亦是点头称是,心想这个朱祐樘虽然听起来也不怎么样,但总比朱祐柄要好上千百倍。
“仙师,不知这授课是何时开始?授课内容又是什么?可否还有其他人?”
朱见深看向季伯鹰,出声问道。
从这一点询问细节可以看出,朱见深是个做事很细致的人。
“风铃响起,自会自知。”
言罢。
季伯鹰与朱祁镇的身影,已然消失于原地。
朱见深一愣。
“来而无影,去时无踪。”
“当真为仙人。”
盯着手中的银色风铃沉默良久,朱见深一声喊出。
“召怀恩觐见。”
既然仙人已经明确言说万贞儿生不出儿子了,并且已经为宫外的纪氏之子赐名,朱见深索性也就不继续等了,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朱祐樘接入宫来。
在未对外公开之前,这件事还属于皇家绝密,自然是交给他的心腹太监怀恩去办。
怀恩,成化朝司礼监掌印太监。
明朝罕有的廉洁不贪,正直忠良的宦官头子。
……………………
正统时空。
紫禁城,御花园,阳光明媚。
“嘶…疼!”
湖畔凉亭,钱皇后正为堡宗上着药,看着跟猪头一样的堡宗,脸上写满了心疼。
这位正统堡宗在天顺时空差点被黑化朱祁镇逼的易溶于水,回来之后,三岁朱见深登基,堡宗被冠了个太上皇的名头,朝政大权都在朱祁钰和朱瞻墡这两位摄政王手中。
“陛下……忍着些。”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出现在堡宗身前。
堡宗瞳孔一缩,整个身子猛的就是弹了起来,吓得直接往石桌底下一钻。
“陛下…?”
钱皇后一愣,下意识望去。
一人很是陌生,另一人她倒是很熟悉,竟是与自个夫君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多了胡子,显得三分沧桑、三分稳重,更带一些男人味。
“你,你,你别砍我啊!”
蹲在石桌底下的堡宗,一脸惊恐的望着黑化朱祁镇,并有感情的大声背诵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我本是一体,冤冤相报何时了!”
堡宗目光极其之谨慎,他可是体验过了黑化朱祁镇的恐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试问一个血染遍体、全身骨折的人,提着一把卷刃的大砍刀,红着一双眼睛追在你屁股后面砍,偏偏这个人还和你长得一毛一样!
你怕不怕?你晚上做不做噩梦?
“仙师,我过去真是这幅怂包模样?”
面对这位二十岁的自己,黑化朱祁镇别过头,不想看堡宗,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
“差不多。”
季伯鹰没有多言。
一甩手,三枚风铃落在这石桌上。
“一枚给你自己,一枚给朱祁钰,一枚拴在小朱见深身上。”
季伯鹰看了眼桌子底下的堡宗,淡淡一语。
带着黑化朱祁镇,消失于这凉亭之中。
之所以要选择把两个朱祁镇都纳入第二期皇帝培训班,原因也简单。
新出的补丁中规定,时空命名者必须活着,将这个两个堡宗纳入班级中,这样能保证两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有安全保障。
………………………
洪武时空,醉仙楼阁顶雅间。
季伯鹰的帅气身影,出现在这雅间床畔。
窗外的风,夹着水汽吹来,透着独属于夏季的热浪,一刹那间,季伯鹰有点怀念师范大学的夏天了,每当傍晚黄昏时期的大澡堂,排队的学妹学姐……
这洪武时空已经是临近黄昏了,秦淮两岸的酒楼、河面上的游船画舫,都已经开始陆续亮起了灯。
这一趟招生,除却正德时空的朱厚熜以及弘治时空的朱祐樘父子之外,基本上已经招齐。
弘治时空,留着明天的第二堂实践观察课前往。
至于正德时空的朱厚熜,这小子季伯鹰还在思考究竟要不要招进来,毕竟正德朱厚照接下来会不会有儿子,这个事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