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尧洛向着众人解释现状的同时,在场唯一的“普村”加拉赫,也同时观察着所有人。
流梦礁,是扎根于匹诺康尼的原始梦境,也是匹诺康尼这个名字最初的来源。
钟表匠,这位匹诺康尼之父,就是在这样一处原始,蛮荒的领地,和其余两位无名客代领众人摆脱了公司曾经的压迫。
自由来之不易,而让人们在自由之后维持秩序更是难上加难。
人们靠着一腔之勇取得土地,而在现实面前,再次将这片土地交还给了新的“主人”。
在银河中好行乐施的「家族」,很愿意为这片土地献上命途的加护。
于是,猎犬被打断爪牙,鸢尾花攀上新枝,苜蓿草收拢财富,隐夜鸫建造梦的家园,彼时的橡木家系家主更是带头投诚,使同谐之光照耀大地。
而代价,只是最初的七大派系,此时只余五家而已。
当富丽堂皇的酒店建成之时,就没人再记得最初的无名客的功劳,就像没人会记得钟表匠最初的名字。
「钟表匠」的故事被人编写成噱头,吸引银河中的游客前来观赏这片梦境。
但总有人不会忘记米哈伊尔,也就是钟表匠的名字。
“老朋友,你要找的人来了,他们能成功吗?”
加拉赫看着尧洛的背影,说实话,这个人他看不透。
他很强大,也很温柔,用尽全力,呵护着这个在他看来一碰就碎的梦境。
隐隐约约,加拉赫又在他身上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息,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他的力量不属于「开拓」,却站在开拓的道路上,数种命途加身在他身上,他所背负的命运,也同样是普通人的无数倍。
加拉赫看向星期日,尧洛他们在计算星期日,星期日也在利用尧洛他们完成「谐乐大典」,虫灾的发生,只要家族处理到位,就能重新收集众宾客的信任,开展谐乐的奏响。
“既然情况已经明了,那么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星期日从众人的队伍中走出,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尧洛身上。
“令使,不管你在谋划什么,等谐乐大典召开之时,我的理想,终将被实现。”
“到那时,我定会与你光明正大的对决。”
天环再度闪耀如初,一切隐瞒起来的,星期日都已然坦白,此刻的他,不再有任何顾虑。
“知更鸟,现在你和我走还来得及,我不会强求你。”
星期日坚决的眼神中挤出几丝温柔,这一刻他多么希望知更鸟站在他这里,那他将拥有比任何鼓励都要强大的力量。
“不,哥哥,你还记得,当初梦主让我们照顾的那只「谐乐鸽」吗?”
深吸一口气,知更鸟从尧洛一行人的队伍走出,站在了她最亲近的兄长的对立面。
“我记得。”
星期日陷入了片刻的回忆,在他们兄妹尚且幼小的时候,曾有一只匹诺康尼特有的动物谐乐鸽飞入他们的花园。
它的腿受了伤,羽毛脱落,虽然那淡紫色的明霞羽毛依旧靓丽,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它已经没法飞翔了。
失去翅膀,对于野外的鸟儿就意味着死亡。
幸好,它遇见了星期日兄妹,只要细心照顾,将其放在「鸟笼」中,这只幸运的鸟儿仍有再次起飞的可能性。
当然,长期生活在鸟笼中的小鸟,也极有可能无法再适应野外的生存,再被放飞的那一天,彻底坠亡。
在梦主歌斐木询问兄妹二人的意愿时,亲密无间的二人,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这只小鸟活下去,哪怕他无法再度飞翔。”———这是星期日的答案。
“我希望它能再度飞翔在天空,即使它可能会再度坠落。”———这是知更鸟的答案。
“原来,在那时起,我们兄妹二人,就已经走上皆然不同的道路(命途)了吗?”
星期日轻声呢喃,眼神中最后一丝犹豫不决也被尽数斩断。
“哥哥,你……”
知更鸟将星期日的变化看在眼里,如果尧洛没有在那时将他拆穿,那二人或许还有探讨的机会,但现在………
他们只能反目。
星期日走了,他要用仅存的手段,做最后的挣扎,成与不成,皆在一念。
“知更鸟小姐,你还好吗?”
星期日走后,三月七看着愣在原地的知更鸟,上前安慰,而姬子和瓦尔特,则是与尧洛尽行着交谈。
“尧洛,伱应该知道,寰宇蝗灾……意味着什么,对吧?”
作为列车组的长辈,瓦尔特和姬子显然要比小三月和星更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也知道了之前尧洛为什么要暂时抹除他们对尧洛的印象。
这种事情即使提前知道,也只会凭空增加压力。
“也不全是蝗灾的原因,梦主那家伙,其实有意无意的,在对其他势力的人施加影响,也导致了我无法第一时间和你们联系,但现在都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