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恪将人放下,站起身,手掌摸到了自己的面具上。
“喂,喂,你想干什么?”
“情况可能比我预想中的要危险。”宁恪平静地说,“需要让你受点苦了。”
“什么?你什么时候会跟我客气说话了?你——”
面具的话语还没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宁恪的指尖绽放出了黑红色的荆棘花,刺入面具之内,在一瞬间将面具解体为几十片碎片,然后重新在荆棘的花纹之间拼合成了一把弯刀的形状。
那属于妖魔的凄惨叫声被封闭在弯刀之内,如果能够被常人听到,恐怕一定会感觉到毛骨悚然吧。
宁恪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嘈杂、错乱,自外界而来。
这片青楼区域的人,从老鸨到龟公,从客人到歌伎,从年轻人到小孩,此刻都仿佛被控制了一般,迈开脚步走向了这个地方。他们的神态依然如常,但每一个都非常沉默,他们看向宁恪,看向地上躺着的小厮。
“痛死了!宁恪,你这个该死的女人!那帮家伙——你要杀人吗?你是镇妖官,不能随便对平民下手!”
“不劳提醒。”
宁恪目光扫过这群人,她知道背后的人恐怕绝对不会藏在这些人里,当然,她也不会对这帮人出手,无论是作为镇妖官的责任,还是裁首圣殿的准殿主。
青色的电光在她脚下绽开,人群刚刚靠近,一接触到电光便纷纷倒下,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为什么有青雷劫炁这么方便的东西,你还要把我——”
“闭嘴!不想死就别说话!”
宁恪已经感觉到了某种巨大的压力,在倒下的人最后,有一个人还在缓缓走来,他的脚步很沉稳,与别的人都不同。而宁恪发现,自己无法看清楚对方的面目。
“镇妖官……你好。”
这个声音很年轻,宁恪立刻分辨出了这个声音。
“你是那个魔教后裔。”
“是的,魔教……现在还是没有人忘记。不过那都没什么关系,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宁准殿主。”
宁恪微微眯起眼睛,但无论用什么手段,那个人的面容却依然是一片模糊。
太过出名总是有这种麻烦的,宁恪固然不算非常出名的人,但比较厉害的游客也能打探到她的消息——裁首圣殿毕竟也有对外业务。
“我不接受谈判。”
“不是谈判,游客的任务没有好谈的。就我所知,您并非那些愚蠢而肤浅的人,对于如今的局势应当有正确的判断。”
“局势?”
“魔教在荥阴城确有图谋,但并不算大,别的镇妖官也就罢了,但你作为游客,不应该关注这个方向的事情,荥阴城即将发生的事情,与魔教关系不大。”
“是否可信,尚需核实。”
“自然,但你最好不要花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皇帝……还有五天就会来这里吧?你作为镇妖官,官职恐怕不足以得知其中的一些细节。”
“我知道。”宁恪说。
“那就方便多了。荥阴太守很清楚现在这个荥阴城的样子给皇帝看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恐怕在皇帝到来之前一两天,整个荥阴城就会在有序的控制下‘恢复原貌’。”
“外人进入的问题。”宁恪说,“外人有问题?”
“妖魔侧有个游客,虽然肤浅,却不算蠢。她的部署都在城外,而很明显,她还有一些其他的准备手段——用来要皇帝的命。”
“大魏皇帝不会这么轻易被杀。”
“困难,但不是办不到。我的情报并不全面,毕竟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务,不需要管大魏的好坏。”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来确认一下你的实力……仅此而已。”
说完,他举手打了个响指,面容骤然变得清楚,那是一张有些稚嫩的年轻人的脸,同样左右对称,当面容清晰之后,他就一头栽倒在地,和周围其他人倒在了一起。
也是个谨慎的家伙。
宁恪松开手,荆棘花散开,面具恢复了原状。
“喂喂喂怎么不打了?那我不是白这么痛了吗?宁恪你犯什么病?”
“你确定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