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声脆响,男人出其不意的一招被挡了下来,在曹安的面前,横着一柄剑,剑身宽大,造型古拙,同一时间,曹安屈指成爪,脊背整劲,捏断了男人的脖颈,将其丢到了乌篷船的另一侧,没了生息。
眨眼之间,那具尸体干瘪了下去,化作一个巴掌大小的纸片人,在三人的目光中冒出了赤色焰火,留下一小撮飞灰,而那柄被曹安荡开的飞虹此刻也化虹破空而去,直冲天际之后便没了踪影。
‘又是一个老银币。’
“你居然也会御剑之术,太有意思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用真气御剑吗?”
声音是从高天之上传来的,宛如洪钟大吕,震慑在三人的心口,曹安抬起头,只见那乌蒙蒙的天空中,铅云凝聚出一张人脸模样,两只眼睛像是两只巨大的灯笼一般,照见着小小的乌篷船,一时间如天神临凡。
这一幕,别说那护着李兜儿的常青了,就连曹安都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这不过是个炼气期的仙道修行者,现在这么一看,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可如果境界修为确实够高的话,又怎会多此一举,直接对自己等人动手不就好了?
“曹安,你身上令我惊讶的东西太多了,跟我修仙吧,以你的天赋和传承,若是走仙道,这条路你将会比任何人都走得顺畅,只要你应下,我会毫无保留的将仙道修行之法传授于你,而你也须将你自身所有的东西都分享出来。”
“我们完全可以立下天道誓言,这可是比平等血契更有效力的大誓,无需担心谁出尔反尔,你如此良才美玉,怎可让这俗世武道给糟蹋了?一群莽夫蝼蚁的修行之法,根本就是在浪费你的天赋,与我一起共享这长生大道如何?”
曹安凝眸看天,“修仙可得长生?”
“这是自然,老夫修行至今,已过千载春秋,坐看多少王侯世家的起起落落,他们的生命,就如那蜉蝣一般,而你,即便是修行到了天人境界,又有多少寿数?两百还是三百?不得长生,修行到头也终究不过是一场空。”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却又是人类的本能所无法抗拒的,长生久视谁人不想?对死亡的畏惧是所有生命的本能。
出乎了他预料的是,曹安的脸上并没有他所期待的神情。
“你这所谓仙道当有某种极为严苛的限制,一种完整的修行体系,无论其修行之法受到何种限制,都无法阻挡它流传开来,除非它本身就不适合天下人。我在这皇朝天下中,几乎从未见过,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那又如何?若是人人皆可修行,所谓仙道又与那莽夫修行之法有什么区别?只有你我这样生而不凡之人才可修行,我们的生命本就比他们高贵,那是来自生命层次上的高贵,而非世俗之物所赋予的高贵。”铅云人脸傲慢的说道。
曹安摇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自己放我等出来,还是等我破了你这禁制自己走出来?”
“小子狂妄,不识好歹,也罢,便让你见识见识仙道之能,能死在老夫仙法之下,你也该为之荣幸。”
说完,那人脸对着乌篷船一吹,一阵狂风涌来,小小的乌篷船不受控制的晃动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是河面上翻滚的巨浪,在这样的天地伟力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常青怔怔的看着这一切,调动全身仅有的力量,死死的将身子钉在乌篷船上,怀里紧紧的抱着李兜儿。
“常叔,那是天神吗?”
“不是,是一个恶人!”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有公子在。”常青心中也笃信着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曹安的修为也被限制在了天人之下,眼下他们三人都成了普通的武夫,在面对这样的天地之力时,压根就没有反抗之力。
可他还是笃信着只要曹安在,就能活着走出去。
浓雾紧锁着河面,乌云盖顶,大雨滂沱,宛如天倾,在这可怖的天象里,曹安的心越来越平静,精神异力完全散了出去,这禁制限制了自己的天人境修为,却无法限制他的精神异力,在这精神异力的感知下。
他居然察觉到那张人脸竟是真实的人脸,只是别看铅云就在头顶,但距离太过遥远,以目前自己的精神异力驱使的年剑,还远远够不着。
‘法天象地吗?不可能的,若真是这么大的动静,整个神都都要惊动了,不可能闹腾了这么久,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些是什么?’随着精神异力的铺开,持续渗透之下,他忽然发现整个河面的区域内,都充斥着无数的光点,有的明亮,有的暗淡,就如同满天繁星一般,只是这些‘星光’并不仅存于天空之中,连水面之下亦是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