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人只是眼神悲伤,却没有谁流露出愤怒,长时间的逃亡,让他们连愤怒的情绪都消耗尽了,死亡是这支队伍里最常见的事情,或许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咔嚓——
傅太满的三尺青锋剑断成了三截,这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只是一件兵器折断而已,然而,其他人却不这样想,所有人都肝胆俱寒,傅太满是什么人?可以击杀七级魔兽的人,可以和八级魔兽正面厮杀的存在,他的兵器会随随便便折断吗?就算是一根树枝,一条稻草,只要在他手上,都能化为神兵利器,但是现在断了,只能说明一点,傅太满的情况恶劣到了极致,事实上也是如此。
傅太满眼神迷离,但是还是凭着敏锐的奇迹感应,接住了通臂猿猴的一爪子,却没有挡住那滔天的力量。傅太满横飞数百米,挂在了刘危安停着的巨树上,半空中洒落的鲜血如雨点落在树叶上,有一种凄艳的美感。
“为了一个承诺,值得吗?”刘危安看着生机断绝的傅太满,眼神惋惜。
“谁?”奄奄一息的傅太满听见这话,突然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精芒让身后的刘九章身体紧绷。
“是你!”傅太满眼中的警惕转为惊喜,那一丝猛虎般的气息刹那消散,嘴角溢出一缕笑意,“看见你真好!”
“我却不太喜欢看见你。”刘危安道。
“人族能于这片大陆上立足,坚守的便是一个一个的承诺,一代人接着一代人的传承,要不然,人族就是四分五裂的散沙,迟早会被这片大陆的其他种族消灭。”傅太满道。
“或许是我不是这个大陆的原生居民,比较难以代入你的这种信念。”刘危安道。
“见鳕不是我的孙女,她的身世很复杂,我传你一段剑诀,你帮我照应一下她,如何?”傅太满问。
“不是你的孙女?嗯,这就正常了,你这样的人,貌似也不想会结婚生子的样子。”刘危安道。
傅太满笑不出来。
“谁的孩子,别告诉我是我仇人的孩子?”刘危安盯着傅太满。
“放心,见鳕的祖上与你不存在交集,当时能与见鳕祖上打交道的,也就几个人而已。”傅太满道。
“不是仇人就行。”刘危安答应了。
“剑诀不是我的,是见鳕的父亲传给我的,保存在我的脑海之中,本来打算传给见鳕的,但是这丫头无意剑法,你不用怀疑剑诀的威力,只要领悟一两成,斩杀沙漠黄龙轻而易举。”傅太满道。
“你没学?”刘危安奇怪,剑诀这么厉害,为什么他对上沙漠黄龙的时候,如此狼狈?
“我天资太差,十多年的时间,也才领悟半成。”傅太满露出惭愧的表情。
“说清楚,剑诀是给我的,还是只是让我代为保管,以后要转交傅见鳕。”刘危安问。
“你说了算。”傅太满道。
“你还有什么遗言?”刘危安看出傅太满不行了,随时可能咽气,这么好的剑诀,别浪费了。
“其实……没了。”傅太满应该是还有话要说的,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止住了,他抬起手,一指点想刘危安的眉心,刘危安不闪不避,任由傅太满的手指触碰自己的眉心,一股难以言诉的庞大信息挤入识海。
刘危安倒抽了一口冷气,顿时知道傅太满所言非虚,听见他说剑诀很厉害,他多少还是有几分轻视的,毕竟,他已经见识过当时最厉害的功法了,而他本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天底下,能吸引他的功法不多了,直到看见这股信息,他竟然升起了一种井底之蛙的感觉。
他学习的功法之中《黑暗帝经》是最庞大的,可是,傅太满灌入的这股信息,庞大程度丝毫不在《黑暗帝经》之下,他无法想象,是什么样子的剑诀,竟然可以达到《黑暗帝经》的程度,这世间,真有如此厉害的剑诀?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竹剑的主人,竹剑主人的剑法,是他见过的这里还的剑法,不过,貌似也比不上《黑暗帝经》吧。
这股信息如此的庞大,以至于他都很担心傅太满了,担心傅太满无法坚持把所有的信息传递过来,好在,傅太满并没有掉链子,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把所有信息都传过来了,他才松开了手指,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打算埋在哪里?”刘危安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这段剑诀如此珍贵,让他生出了几分后悔,刚才应该出手相救的,虽然傅太满还是一样会死,但,至少能多拖延一点点时间。
“见鳕的身份如果曝光,可能会引来大麻烦,你要小心。”傅太满道。
“相信你也看出来,我是麻烦多了,不在乎了。”刘危安道。
“你是个奇怪的人,我看不透。”傅太满道。
“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秘密。”刘危安道。
“给你一个忠告。”傅太满道。
“我洗耳恭听。”刘危安认真看着他,傅太满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刘危安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等待了一会儿,期待傅太满再次回光返照,但是奇迹并未发生,傅太满的身体凉了。
把傅太满的尸体交给刘九章,让他在大树干上挖掘一个洞,把傅太满安葬在里面。再次看向广炼虹,突然之间,发现对她的不满消减了很多,连带对宫申昌等人也没有那么厌恶了,心情平淡,如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