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树屋外,亨利小心翼翼地靠近着,他将学徒留在了农庄之外,独自一人过去套近乎。
“这是用了什么法术道具,才能在荒地上一下子催生出如此宏伟的居所。”
亨利望着眼前的景象,满眼都是羡慕。
他猜这群法师里一定有高等级的大佬,至少也是五阶起步。
这一猜测让他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法师们向来高傲孤僻,特别是高级法师,最讨厌就是被别人打扰。
自己过去硬蹭其实是有风险的。
奈何这已是他眼下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不借助七圣联盟的威势,他很难想象自己能在谈判中压住那个游荡者以及诗人。
亨利的脚步不慢,但每一步都很沉重。
他预先在肚子里打好了稿子,想好了每一种说辞。
很快的他就发现了一个值得惊喜的地方——
树屋外没有法术结界!
这意味着里面的法师们不排斥和外面的人交流。
他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很快的,他就看到了一张魔法长桌,大多数法师都在上面胡吃海喝,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亨利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使用侦测法术窥探这群人的等级,但凭借常识可以作出判断——
这些人应该都是法师学徒。
学徒以上的中级法师,是不至于这么不顾形象的吃东西的。
学徒就好说很多了。
虽说双方仍然存在地位上的巨大差距,但自己有等级优势多少能弥补一些。
这么想着。
亨利面带笑意地在魔法长桌边走着。
他试图和几个法师搭讪。
然而根本没人理他。
几分钟后。
亨利脸上的笑容就变得僵硬起来。
他的心里十分屈辱!
自己好歹也是15级的法师,难道就这么不被人放在眼里吗?
可很快。
这种屈辱就转化成了无奈。
他其实已经习惯了。
这就是野法师的悲哀。
等级再高,没有编制,也是一纸空谈。
法师的世界是一个更加势利的世界。
野法师意味着贫穷、法术手段落后、魔法道具稀少、法术见识短缺等一系列毛病。
出身联盟的法师,哪怕是学徒,也很少用正眼瞧野法师。
亨利曾经有个法师朋友,二人相约一起努力,为了通过七圣联盟面向野法师的吸纳与升迁的考核,他们同舟共济奋斗了将近三年的时光。
然而在那场考核里。
他的朋友上岸了。
亨利本人却因为一分之差失去了成为联盟法师的机会。
此后他一蹶不振。
尽管那位朋友一直在鼓励他,并拿出自己的财产与亨利分享,希望他能坚持三年,再考一次。
然而亨利却拒绝了她。
不久后他默默离开。
独自一人在外流浪,成了名副其实的野法师。
这种日子过得倒也不赖,毕竟再卑微的野法师,在稍微落后点的领地也是尊贵的法师老爷。
渐渐的。
亨利彻底忘却了被联盟拒绝的耻辱。
也把那个她埋在了心底。
可今天。
当他再一次遇到七圣联盟的人的时候。
那种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的无力。
除了紧咬牙关之外。
他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有一天能让我掌控传奇般的力量,我一定要把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通通毁灭!”
他面色僵硬地站在一旁,脑海里疯狂意淫着。
可片刻后。
他的脸上仍然堆起了笑容。
因为有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法师朝他走了过来。
对方的声音也很温和:
“你好,需要帮忙吗?”
亨利顿时受宠若惊:
“哦不不不,我只是过来——我看到你们降落在这里,我就想过来打个招呼。”
年轻法师笑着问:
“这样啊,阁下是居住在附近的法师吗?”
亨利本想告诉对方,自己从红土山而来,但话到嘴边,他突然灵机一动:
“是的,我来自滚石镇,是滚石镇新上任的法术顾问,我叫亨利。”
说完这句,亨利忍不住洋洋自得。
他在心里疯狂地给自己比大拇指。
之所以临时改口,是因为他突然考虑到罗南**师的影响应该还在,这帮人可能对滚石镇的人有着天然的亲近之意。
反正他只是狐假虎威,又不需要让这些法师和滚石镇的谈判者们真正地见面。
在亨利的计划中。
他只需要在这里多逗留一会儿,然后让滚石镇的人看到自己是从树屋里出来的就行了。
至于能否争取到联盟法师的支持。
他也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因为那不现实。
“滚石镇?好像离得很近的样子。”
年轻法师喃喃自语。
亨利呵呵笑道:
“是很近,就在北边,对了,您叫什么名字?”
年轻法师爽快地说:
“我叫马修。”
亨利闻言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马修?
好像没听说过。
在红土山的情报里,滚石镇最厉害的是一个叫泽勒的术士。
其次,其领主雷加同样深不可测。
此外还有个死灵法师的传言,据说还有骨龙,但红土山众人一致判断为以讹传讹。
这年头死灵法师都在白岩城,就算有白岩城的骨龙来滚石镇走了一趟,也不可能久住下去。
所以他压根就没听过马修的名字。
亨利的观察力很敏锐。
随便交谈几句。
他就发现眼前的马修在这群法师中似乎有着超然的地位。
之前自己站在这里无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