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略一思忖,终是面皮紧绷的道:“所以阿仪其实是你们的人?”
燕君临展颜一笑道:“不错,而且不只令师妹,令师同样是敝处的座上宾。”
慕云着实始料未及,下意识的倒退一步,旁边的梅晓芸也暗叫糟糕,只有玉珊莫名其妙,心忖怎么又是“阿姨”又是“师妹”的,这辈分到底该怎么论才合适?
慕云虽然满心震惊,却并未乱了方寸,转念间冷冷的道:“燕公子自诩出家人不打诳语,但今夜在下几度险死还生,如果贵处当真与家师关系密切,那一旦在下有所不测,你们又要如何向家师交代?”
燕君临叹口气道:“慕施主这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你与霍功那场决斗,贫僧已经说清原委。至于这提篮洞中的凶险,令师妹也曾不止一次加以劝阻,施主偏要一意孤行,最后岂能埋怨旁人?”
慕云登时语塞,憋闷之余又听燕君临缓缓的道:“慕施主恕贫僧直言,令师妹与你虽有同门之缘,却并无同门之情,而且你已经被逐出师门,她能好言相劝,也算仁至义尽,施主大可不必心生怨怼。”
慕云这下真被戳到了痛处,面红耳赤之际,忍不住厉声道:“那么依燕公子的意思,在下被你们摆布利用,都是理所当然,甚至还得诚心诚意‘谢主隆恩’?”
燕君临神态安详,不温不火的道:“慕施主请先回答贫僧,我们可曾逼你挑战霍功?”
慕云登时一僵,张张嘴却是欲言又止,燕君临见状悠悠的道:“慕施主一切言行皆出本心,怎能说是受人利用?”
慕云明知燕君临是强词夺理,可一时之间又没法反驳。
燕君临成竹在胸,不失时机的道:“若非慕施主不听良言相劝,咱们今夜原本可以两相得宜,如今闹到这等地步,追根究底都是你自己的过错。”
慕云终于理清几分头绪,当下怫然不悦的道:“好一个‘两相得宜’,在下与小雷情同手足,你们今夜既然不利于他,岂能强迫在下置身事外?”
燕君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道:“慕施主未免多虑了,敝处与九毒娘子同出苗疆,向来都有香火之情,怎会不利于她的爱徒?今夜事出意外,只能从权处置,施主切莫想当然耳。”
慕云哪里肯信,连连冷笑道:“燕公子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但小雷知晓你们的奸谋,你们怎么可能放他干休?他身上的焚萤赤蚁蛊又作何解释?”
燕君临淡淡的道:“焚萤赤蚁蛊虽然霸道,但若非慕施主贸然施为,惊醒沉睡中的蛊母,原本并无任何危害。至于‘知晓奸谋’云云,施主认为如果龚小姐力证高庄主的清白,天下间会有几人相信?”
慕云再次语塞,终是气急败坏的道:“好!总之一切都是在下的过错!燕公子不必再费心指摘,咱们这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燕君临目光深凝,居高临下的道:“慕施主误人误己固然不假,但贫僧苦口婆心说明原委,难道只是为了指摘你的过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