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忆如没有看过这部电影,韩易也没有。
两个长期保持稳定形态的单身狗,轻易也不会拿这类故事来自虐。
但没看过,不代表没听过。
《一天》这部电影,由大卫-尼克尔斯的同名畅销爱情改编而来。女主角艾玛-莫莉与男主角德克斯特-梅休,在1988年7月15日,爱丁堡大学毕业典礼当晚,彼此吸引的二人展开了一场柏拉图式的浪漫邂逅。他们并没有成为一对相爱的情侣,而是决定向后各退一步,保持朋友关系。
接下来的剧情,往后绵延整整二十载时光,以每年的7月15日为支点,勾勒出艾玛和德克斯特二人时而交缠,时而疏离的命运。
用更直白一些的语言,或者说用正常人的价值观来阐释,那就是一对全世界最契合,天生就该长相厮守的灵魂,却用友谊这种最愚蠢的理由,让彼此最美好的年华付诸东流,直至天人永隔。
他纵意花丛,游戏人生,直到对方意外离世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全部意义。她默默守候,苦苦痴恋,却怎么也找不到勇气和时机表达心底的情感。他们花了十八年的时间才牵手跨出教堂的大门,但那辆从她身上无情碾过的卡车,却只给了他们两年的倒计时。
你退我进的探戈,说不出口的爱意,精疲力竭的纠葛——发生在两个互相爱慕的挚友之间。
听上去很耳熟,对吗?
韩易不清楚小如有没有读过这部电影或者这本的梗概……
应该没有……毕竟,如果读过的话,应该就不会选择看它吧?
韩易转过头,看着徐忆如微微上翘的小巧鼻峰,暗自想道。
“看我干嘛?”
没过几秒,小如便注意到了韩易的视线。双颊上浮起两道浅浅的酒窝,她伸出手,抵住韩易的侧脸,为他矫正方向。
“看电影啦。”
“噢,你要走了?”
“外面天快亮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
“你想走的话,就走吧。”
“我本来以为你会想睡一觉的……我不是非得要走。”
“没事,快走吧,我不介意的。溜走吧。”
“我没有要溜走。”
“你跳楼我也无所谓,反正这是五楼。”
“看着,看着,我不走了,我留下来。”
第一场吻戏来得猝不及防,影片刚开始,安妮-海瑟薇与吉姆-斯特吉斯甫一见面便“滚了床单”。当然,这样说实际上不太准确,因为吉姆-斯特吉斯饰演的德克斯特,在看到安妮-海瑟薇扮演的艾玛上床前还想着刷牙洗漱,甚至抬起黑胶唱片机的唱针,放起了浪漫音乐,俨然一副要把露水情缘变成伴侣关系的模样后就慌了神,急匆匆地想要穿上衣服偷溜出去,却被装扮完毕返回房间的艾玛抓了个正着。
“安海瑟薇那么漂亮,他却因为……he panicked just because she’s trying to make an effort。”
小如双手抱胸,轻声帮银幕上的女主角打抱不平。似乎是觉得中文说出来语气会太过严厉,她停顿片刻,切换成了英文。
“长得再帅又怎样,五分钟不到我就开始讨厌这个德克斯特了。”
“我也这么认为。”韩易点点头,颇为认真地附和道,“这不是艾玛的问题,是德克斯特自己的问题……他自身的人格缺陷,让他没办法享受到最美好的东西。”
“什么是最美好的东西?”徐忆如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枕在沙发上的脑袋向右一偏,饶有兴味地问道。
“The effort。”韩易摊开手,对准银幕,“有人想要为你去努力改变些什么的尝试。”
“我想我在这儿一定会过得很开心的。”
“那是什么味道?”
“洋葱……洋葱和失望的味道。”
“哈哈,好吧。”
“没有,其实还好啦,刷点油漆,再扔颗核弹,就都解决了。”
电影里的时间,已经来到一年之后的第二个7月15日,已经成为艾玛好友的德克斯特,帮她搬进了伦敦的公寓。
“打字机也在、书也在,而且身处伦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在这里做出一番成就。”
“你知道吗,你也许还能在这里遇到个好男人。”
静静聆听着艾玛的豪言壮语,德克斯特将手撑在随意放置在客厅里,还未归纳到位的床头柜上,笑着说道。
“德克斯特,少来了。”
艾玛撩起右鬓的青丝,刻意躲避着这一话题。
“一个好人,情感细腻,穿着羊毛衫。一副眼镜,和与之相匹配的学识。”
“我说过,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艾玛随手拾起一本书,作为自我防御的工具,随意在空中挥了挥,“真高兴你马上就要去印度了。”
“很好,因为我真得走了,去赶飞机。”德克斯特抬腕看看表,说道。
“Already?”一次反击就让自己陷入了要失去对方的境地,艾玛低垂眼帘,看着手中的书本,只能蹦出一个单词。
“是的,我很抱歉。”
“走吧。”艾玛叹了口气,“寻找自我去吧。”
“记得写信给我。”德克斯特放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攥在手中的打字机,“长信。”
“我会的。”
“祝你在这里过得愉快,艾玛。”
“当然。”
“我有种预感,明年的今天……你会像风暴一样席卷伦敦的。”
“这一段……他还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