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冷淡疏离,而是生活中需要宥真完成的任务实在太多,令其无暇他顾。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具备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
宥真足够聪明,足够冷静,也足够细心,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女人。
在喜欢的男生周围,她可以激活平时不常使用的强大第六感,随时化身福尔摩斯。
茶几上面,一瓶开封但是只斟出了少许的玛格丽塔酒。两只玻璃杯,一只杯壁上挂着残留的酒液,另一只干燥光洁,看不到哪怕一点水汽。
两张沙发隔着茶几相对而望,其中一张有五个枕头,另一张只有一个。只有一个枕头的那张沙发,丝绒布的褶皱程度之深,明显超过了正常水平。
更别提徐忆如身上那件衣角向外翻起的衬衫了。
虽然韩易已经向赵宥真如实坦承过一切,她自己也早就在清醒的脑海和迷蒙的梦境里预演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但真正看到案发现场时,宥真的心脏,仍然感受到了极其尖锐而剧烈的痛楚。
就像有无数根倒刺,突然从渗着鲜血的嫩肉里冒出头来。心脏本能地猛然收缩,想要躲避伤痛的来源,这些尖刺却展露得更加明显,生长得更加肆意。
每一处不对称的褶皱,都是一块被撕裂的伤口。
“玛格丽塔……”
梦呓般地念叨了这么一句,赵宥真大步走向了那张堆满五个枕头的沙发,利落潇洒地坐了下来。
咬紧牙关,抗衡着愈发紧绷的下巴不时的轻微抽动,宥真的指尖在沙发扶手边滑过,握住了玛格丽塔酒的瓶身。冰凉彻骨,但是麻木的触感并不分明,有一种手指不再属于她的陌生感。
I picked this path……
I picked it myself……
不断在心里如此反复告诫着自己,宥真给两只玻璃杯都斟了点酒,然后捧起之前没有水汽的那一杯。手指微微发颤,却被她掩饰得极其完美。
“之前在你公寓,我跟你说,那可能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最后一次单独谈话。”
淡金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微微波动,将躲在两层玻璃后面的赵宥真,那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和如冬雨般萧索寂寥的眼神隐藏得很好。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肯定会有下一次……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其实,你应该想到的呀,宥真。”
徐忆如拢了拢衬衫下摆,坐到赵宥真对面,没有接对方推过来的酒杯,而是让双眸睁大到能让人体会到认真和专注,却又不会给人感觉过度紧张的程度,缓缓说道。
这是小如自认识宥真以来,第一次没有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上“姐”的后缀。
“我说过,我这个人决心强、好胜心也强。说好要达成的目标,无论如何都会去完成。”
“你也告诉过我,你是一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退缩的人。”
“但现在看来,我信守了我的承诺,可你,食言了喔。”
徐忆如的声线轻柔,没有半分嘲讽和挑衅的意味,更没有所谓的怜悯,和居高临下的凝视。她语气十分自然平淡,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实。
赵宥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
没有语言,也没有表情。
她微微低下头,眼帘垂落,长长的睫毛在眼角投下一片幽深的阴影。
“嗯……确实食言了。”
自言自语继续说下去的小如,目光只在宥真脸上停留了一瞬,便转移到了别处。
她双手抱膝,缩缩肩膀,望着窗外向南方无限延伸的拉斯维加斯大道,轻声笑了出来。
“甚至你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守好。”
“你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在你眼皮底下发生呢?”
徐忆如没有挑明,但赵宥真却能立刻领会到她的意欲所指。
她指的是那个,从签约开始,就一直由她管理,每天几十上百条文字和语音信息,平日里对她无比依赖,从巡演场次,到专辑选曲,甚至到服装搭配,都要征求她的意见,对她全心信任的女孩子。
麦蒂。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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