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ME确认,肯德里克-拉玛尔,22万美元。”
坐在韩易办公桌的对面,席琳-约书亚正捧着Macbook,向老板阅读来自各家经纪公司的电子邮件。
2016年的肯德里克-拉玛尔,已经发行了让他倍受赞誉的冠军作品《To Pimp a Butterfly》,凭借此张专辑获得格莱美奖七项提名,并赢下年度最佳说唱专辑的殊荣。
按照滚石杂志的话来说,他可能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饶舌巨星”。
但对中华文化十分热爱的功夫肯尼,此时尚显羽翼未丰。那张让他真正封神,商业口碑双折桂的《DAMN.》还有一年才发行。风靡全球的《HUMBLE.》和《DNA.》也还在制作阶段,因此,他目前的演出价格,还远没有后世那样夸张。
“50 Cent,APA,12万美元。”
2002年,阿姆发掘了50 Cent,把他签到了自己的Shady Records旗下,而Shady Records又是隶属于Aftermath的子厂牌。所以如果要论资排辈,50 Cent应该是Dr.Dre的徒孙才对。
2014年2月,50 Cent把个人厂牌G-Unit的渠道发行商,从吉米-约文的Interscope换到了国会唱片集团旗下的Caroline Records,他跟阿姆以及安德烈在商业上的合作也早已终止。从技术上来说,50 Cent现在已经不算是Aftermath的一员。
但50 Cent的离开仅是因为自身发展的考量,并非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功成名就的阿姆和Dr.Dre也乐于见到50 Cent拥有一片自己的天地,三人的关系依旧亲密。所以,让他参与Aftermath的舞台重聚并不是什么难事。
更重要的是,50 Cent在音乐方面的表现自2009年以来连年下滑,2014年发行的新专辑《Animal Ambition》首周卖出46000张,次周17000张,第三周才堪堪10000张,充分说明了他雪崩式的商业号召力。
再加上50 Cent签约的经纪公司是不属于四大,被ICM甩出不少距离,排名第五的APA,更是无法通过强势的经纪方来提升议价能力。于是最终,原本18万美元的要价被直接砍了个三分之一,以12万美元成交。
若不是考虑到《In Da Club》等嘻哈经典的持久影响力,这个价格本应再低一点才对。
“CLG签署的协议成交价格……Eminem,290万美元。”
念到这里,席琳不禁停顿下来,喝了一口水,表情看起来仍然不太愉快。
不知道是因为这科切拉都要三思的高昂演出费,还是CLG背后那位让席琳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将价格降下来的可怕女人。
卡拉-刘易斯。
嘻哈界第一女经纪……把女字去掉,也未尝不可。
从Run-DMC与The Beastie Boys史无前例的体育馆巡回开始,一直到阿姆六场入账3100万美元的The Monster Tour,卡拉-刘易斯为自己在音乐工业里赢得了一个“穿着普拉达的女魔头”名号——或者说,比起安娜-温图尔,卡拉才更像是电影里描述的那个睥睨一切的女人。
Public Enemy、Tupac Shakur、Kanye West、Jay-Z、Iggy Azalea,卡拉-刘易斯本身,就是一部嘻哈音乐的编年史。
“她,有那么糟糕吗?”
韩易观察着席琳-约书亚的表情变化,饶有兴致地试探道。
“在WME的时候,她的助理连厕所都不敢去上。为她工作的初级经纪人,每天回家基本上都得哭一次,无一例外。”席琳撇撇嘴,语气里没有对同样身为女性的卡拉留有丝毫尊敬,“她能干成大事,这毋庸置疑,但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是跟每家经纪公司都要闹矛盾吧。”韩易笑了笑,说道,“离开WME带走了坎耶,离开CAA带走了Iggy。”
“当你每天下午才到办公室,开会比CEO到得都晚,一进门就开始喷人的时候,确实很难在哪家正经的公司长久地干下去。”
“但她的客户看起来相当忠诚,特别是阿姆,从出道伊始就跟着她,换了很多家经纪公司,却从没换过经纪人。”
“那是当然,不管怎么说,卡拉是这个行业里最强硬的谈判者,没有之一。”
“你怎么看待她和凯伦的区别?”
“凯伦是一只保护种群安全的母狼,卡拉是在他们身边游曳蠢动的猎豹。”席琳-约书亚耸了耸肩,回答道,“你会从凯伦那里赚到不少钱,并且逐渐喜欢上她。另一方面,卡拉能帮伱赚到这辈子都想不到的财富,但待到你们走出办公室,开车回家的时候,你的脑海里只会留下一个想法——我得杀了这婊子。”
“这么夸张?”韩易有些惊讶。
“她诠释了什么叫高效的坏。”席琳摊开手,“她曾经帮LL Cool J拿到了一轮十五场的巡演,每场十万美元,她采用各种策略蒙骗、引导、威胁主办方签下了这份协议。最后08年的LL一场——我是说一场——演出的门票都没卖完过。那家主办公司,做完这轮巡演就直接宣布倒闭了,一家本来对这个市场抱有热忱与憧憬的初创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