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麦迪逊。”
韩易的视线还未投射过来,贾斯汀-比伯便已经提前发现了站在门口,踟躇良久的麦迪逊-比尔,以及陪在她身边,用掌心的温度悉心安抚着她的经理人赵宥真。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贾斯汀举起手,冲麦迪逊打了个招呼。目光自赵宥真的脸上划过,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惊艳的神色。
这也许是他见过最美的亚裔姑娘,没有之一。
当然,再是如何赞叹,也只会压在心里。且不说贾斯汀-比伯此时此刻正跟海莉-鲍德温、赛琳娜-戈麦斯、索菲娅-里奇、妮寇拉-佩兹和香特尔-杰弗里斯五个人同时拉扯纠缠,胃口再大的情圣,也把自己的餐盘塞得满满当当了。
更重要的是,入行七年,经历的风雨比绝大多数人一辈子还多的贾斯汀-比伯,很明白工作场合与私人聚会的区别。今天《Cold Water》的录音现场,虽然不像是Met Gala或者格莱美颁奖典礼这般举世关注,但满屋子都是经理人、音乐人、A&R和公关经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团队以外的人看在眼里,并以他意想不到的形式作为八卦流传到TMZ或者纽约邮报。
因此,思忖几秒后,他只是站起身来,朝麦迪逊-比尔摊开他举在身前的手。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贾斯汀。”
麦迪逊急促地深呼吸一口,随后跟贾斯汀击了击掌,挤出一丝微笑。
“这位是你的?”
“经理人。”赵宥真向前跨出半步,双手放在身前,攥住她的吉米-周手提包,礼貌地颔首致意,“宥真-赵。”
“宥真,很好听的名字。”
贾斯汀点点头,把视线转回麦迪逊身上,展颜一笑。
“嘿,至少新经理人比原来那家伙好看多了。”
也许贾斯汀-比伯并无恶意,但Fuck Boy味道浓郁的玩笑话,依然让两个女孩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从不同方面。
赵宥真没有回应贾斯汀-比伯的调侃,她只是继续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眼神快速在对方身上扫了一遍。
向右偏分的金色垂发,黑色的短袖T恤里还套着另一件oversize的灰色长衫,两只手臂密密麻麻的青色纹身显露无遗。
猫头鹰、老式音箱、汉语写就的“曲”字,还有代表他个人身份的那个单词,“Believe”。
没有一个是赵宥真喜欢的。
不是说具体哪个纹身,而是整个风格。
跟大多数女孩不同,赵宥真不被所谓的痞气或者说街头气息所吸引。这种脏脏的坏男孩形象,一向是她最敬而远之的类型。
在韩国,广播电视上不允许出现纹身,全身纹身超过三分之一的男性甚至不被允许服役。
思想相当进步的赵宥真,对东亚文化中的许多社会规范都不赞同……但并不包括这方面。
她只倾心于君子,而君子,是不会把所有的身份识别与文化特征都显露于表面的。
这是赵宥真内心那股天然排斥感的来源,而站在她身边的麦迪逊-比尔明显不同。长岛姑娘对于纹身并没有什么负面观感,事实上,虽然没有贾斯汀-比伯那么夸张,但她的身上不显眼的地方也有几处很可爱的小标志。
左脚脚踝上《爱心树》的小男孩形象,右手中指内侧记录她与弟弟生日的“3553”,都是她少女情怀与家庭观念的体现。另外,她的右脚还刻着“C-137”,看过《瑞克与莫蒂》的人都知道,这是动画片里的一个次元。而左脚内侧,则是一句来自她最爱的电影,《楚门的世界》里的经典台词。
How's It Going to End。
一切将如何结束。
因此,让麦迪逊感到不安、局促,甚至有些恐慌的,不是贾斯汀-比伯遍布全身的青面鬼,而是那个他刚才提到,此时正站起身,朝她们缓步走来的“家伙”。
“麦迪逊。”
斯库特-布劳恩在麦迪逊身前站定,眼睛永远是半睁半闭的状态,勾起的嘴角和只露出上半部分牙齿的笑容,总是带着几分似乎是刻意为之的漫不经心。
斯库特绝不是一个随时西装革履、一板一眼的传统经理人形象,布莱恩-爱泼斯坦英伦贵族般的儒雅气质跟这位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音乐推手没有半点关系。Zara的黑色外套,搭配上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若不是脸上刻意蓄起的络腮胡,和左腕戴着的那块银色爱彼皇家橡树,他跟南加大校园里随处可见的兄弟会成员也别无二致。
事实上,斯库特-布劳恩的职业生涯,就是从兄弟会派对开始的。
在埃莫里大学读书的时候,斯库特便以派对组织者的身份活跃在亚特兰大的校园内。出色的组织与策划能力,为他争取到了一个帮Ludacris和Eminem的联合巡演The Anger Management Tour办after-party的工作。
庆祝派对大获成功,他也顺势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2003年参与举办NBA全明星赛,给Ludacris谈下1200万美元的庞蒂亚克代言协议,再到与Usher结识,共同签下贾斯汀-比伯。斯库特-布劳恩职业生涯的每一步,都在酒精、欢呼与兄弟情中精准地踩对节奏,一点点向上攀登,才最终取得了今天的荣誉、成就与财富。
所以,麦迪逊-比尔的无所适从,从文化内核上来分析,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从小在杰里科和汉普顿长大的富家千金,遇到了康州科斯科布长大的兄弟会领袖与学生会主席——在前者只有13岁,而后者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