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上去嘎嘣脆,肉质鲜嫩有嚼劲。
呵,提醒之后的好意是最廉价的。
新鲜的血肉刺激着这些节肢甲虫们的神经,尸堆淌出的鲜血在管道之上逐渐汇聚一条蛛网小溪,朝着两侧黄沙流淌而去。
“噗嗤——”
甲虫死后,残存的神经末梢直接让细长的节肢瞬时蜷缩成了一团。
狄桐忽地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杯盏中的茶水溅洒,咬着牙:
“可您不争不抢,为何家主他一定要少主您的性命?”
黄沙皱起,漫天飞扬,仿若地龙翻身,一头足有百丈高的巨大节肢甲虫出现在了地面之上。
牧兴义呢喃一声,闻着车撵外惨烈的血腥,品着那周兄弟赠他的名贵香茗,摇了摇头,不急不缓的吐出了三个字:
等候着死亡的降临,牧兴义脑海中的思绪一如既往平缓。
“没用的。”
“.”
“.”狄桐眼眸略微睁大。
白慕曦笑着眨了眨眼:
许元看向劳累了一天的寻宝姬,笑着问道:
牧兴义微微一笑,重新给狄桐添满,语气幽幽:
二人没有任何言语。
看着惨状,牧兴义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死亡,但那些漠甲虫与拼死抵抗的商队护卫们却都不约而同的无视了他。
“狄叔。”
“而且,就算吾承了这個情,周兄弟能庇佑吾一时,难道还能庇佑吾一世?”
沐浴着西沉的残阳,沙尘自其巨大身躯丝丝缕缕的漏下,百丈的脚刃刺入黄沙,支撑着其庞大的身形,仿若擎天巨兽亘古长存!
“.”
狄桐盯着杯盏中淡绿色的茶水,声音略显沙哑:
许元叹了口气,没再说话,默默往眼前篝火之中扔了根柴火,溅起一片火星。
忍着脑中的头晕目眩,牧兴义略显艰难的从地面上撑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尘土,举目淡然的望着四周。
护卫与虫潮的战斗在此刻已然变成了屠杀。
对视一瞬,
牧兴义随手把刚捡来的干粮与水袋丢在了地上,然后静静闭上了眼眸。
那是一根很长很长的纤细脚刃。
“我不是说我们冲不出这虫潮,而是族内想让我死的人是我那位父亲。”
“少主,你既然知晓家主他想要杀您,为何那日出城要拒绝那周公子的好意?若是有他们护佑”
此处距离漠南都辖府最近的巨城也有数百里的距离,凭他的身体状况应该走不到那边就会死在这荒漠中。
“砰!”
狄桐肥硕的身形猛的一滞,脸上的富态不自觉的抖了抖,狭小眼眸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悲哀。
正想着,
他就知道,
甲虫锋锐的节肢刺破护卫与随行凡人的肌肤将他们的躯干洞穿,用力一拉便分为两节。
因为那令大漠每一个商队都闻风丧胆的漠虫潮。
抬眸望着眼前的虫子,牧兴义平淡的视线看到了其腹部的褶皱,也看到那逐渐浮现出的人形头颅。
“少主,少主您得赶紧离开。”
十数只带着腥臭的巨大甲虫挥洒着十余条刃脚从他身旁掠过,但却无一只来攻击他。
“我会为您断后,二十余骑铁卫拼死掩护,少主您定能冲出这虫潮!”
白慕曦讨好的眨了眨美眸。
“咚咚咚!!”
“太大费周章了.”
庞大的节肢甲虫撕裂了车撵,掀起的劲力直接将牧兴义甩飞了出去,在遍地鲜血的黄沙之上滚出去十数丈才堪堪止住。
为何母亲不愿说起他的生父
“嗡——”
“公子,我有看着呢,只是你出手太快了。”
冉青墨缓缓的坐到许元身边,轻声说道:
“今天下午,我在此去往北一百里的地方看到了一座庄园。”
攥着自己的衣袍,狄桐一字一顿:
“至少您可以逃走”
数十枚巴掌大小的离火团在空中凝聚而成,指尖一挥,火团朝着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激射而去。
静谧之中,一声利刃入肉之声轻柔响起。
想念裹胸公主的第一天。
但下一刻,
又是一根纤长脚刃毫无征兆的自沙土之下穿透而出,直接贯穿了她的眉心。
她看着他,眼神冷漠。
“那只有得罪了。”
跪坐面前的无头尸身如同一座水瀑,自脖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瞬时溅了牧兴义一身。
不过此刻它已然破了。
“父亲想要杀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只要存在于世,对于他而言便是难以洗刷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