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到正背着身负气的小女娃身后,老妇人轻抚着她的脑袋,拉着她缓缓的站起了身,语重心长。
【女娃,婆婆不是不要你了,婆婆这是为你好,那可是位大老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哩!你就算不想去也得为婆婆考虑一下,要是不你去,外面的那些匪汉就要把婆婆扔到中水河里哩,听话去了那边,婆婆会经常来看你.】
这是老妇人当时对小娄姬说的话,也是最后的遗言。
因为在这番话还未说完,小娄姬便用方才取回的一根木刺捅入了老妇人毫无防备的脖颈。
他所在的位置即便房门敞开,院门之外也是看不见的。
在木刺穿透喉管的一瞬,老妇人那慈祥的眉眼间明显愣了一下。
只是在这愣神的时间,小娄姬已然将木刺拔出,又一次刺入。
小娄姬很清楚人在死亡的时候会爆发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力量,老妇人虽然年迈,但也不是她这个小孩能够抵挡的,在反应过来之后,老妇人也许会将她推倒,也可能会打翻老屋内的一些物件发出声响,而房门只是虚掩,外面的壮汉已然在等候,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用这种方式快速的让对方死去。
而木刺捅入的位置则是她总结出的经验。
从这里刺进去,血液会呛住喉管,让对方只能发出“咕咕”的细微声响。
而这一次,也没有任何意外。
“咕咕.咕.”
脖颈间涌出的温热鲜血浸染了小娄姬纤细的手掌,顺着她的指缝滴答滴答的坠落地面。
因为惊恐,老妇人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这并不影响她努力的想要抓住对方捅来的木刺,只是一切都晚了,她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小手不断在自己脖颈间刺入又拔出。
两下。
三下。
四下。
五下。
望着逐渐瘫软无力,眼神绝望的老妇人,小娄姬有些伤心。
在这里的时间她很开心,她其实都想要放弃了的。
因为复仇真的太累了。
心中想着,她用那单薄的小小躯体努力扶住了倾倒的老妇人,然后手脚轻柔的将她放在了地上,然后用带着哭腔说道。
【那那婆婆伱最后帮我换一身衣裳,理一次发鬓,可以么?】
声音由大转小,保证前半部分外面的壮汉能够听见。
而老妇人没有回应。
只有一些细弱蚊蝇的“咕咕.咕.”的声音想要求救。
但很可惜,这是徒劳。
在老妇人那惊恐的目光中,小娄姬平静的踏过了她的身体把虚掩的房门彻底关上。
弥留之际的老妇人无力看着娄姬慢条斯理的从她身上翻找出了定金,又看着娄姬将染血的布衣换成一件粗糙麻衣,用土炕内的炭灰将浑身染得脏兮兮。
一切都有条不紊。
而娄姬在做这些事情时候,心中也在思索着将来的路。
最初之时,她确实是想着靠着自己好看的脸蛋进入教坊司,但这个想法早就变了,因为路已经被堵死。
家庭巨变之时她被贬入了贱籍,而妖兽袭击囚车之事则直接让她变成了黑户。
大炎户籍制度颇为完善,没有官府文牒,即便主动找上教坊司,那边也大概率不会收她。
虽然以她的容貌,也可以进入一些背景深厚的青楼作为花魁培养,但问题是青楼与教坊司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教坊司那种地方玩得的情调,头牌倌人有着很大的自主权。
说不睡,大概率就能不睡。
之前许元去皇城里的教坊司,就算差点把人家酒楼拆了,直言想当李诏渊义父,也是没能得手。
而青楼情调虽然也玩,但玩的更多的还是情趣。
只要你权势够大,砸钱够多,即便清倌人不愿,也能霸王硬上弓。
小娄姬青楼尚且不愿去,更别提一介黑巷这垃圾堆里的一个大个垃圾。
她很清楚被这种人拖住,这一生大概率都会挣扎在这混乱的黑巷底层。
不过也因此,
小娄姬在九岁那年成功的解锁了自己的第一段逃亡生涯。
而直到两年之后,在时机彻底成熟亲手设计将青蛇会覆灭,小娄姬的生活才回归了平静。
但同时,她也进入了一些人的视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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