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
低沉浑厚的声音干脆利落,白甲壮汉说完便起身要离开营帐,带着军中特有的雷厉风行。
见到这一幕,许元脸颊抽了抽,同样干脆利落。
“等等!”
“.”
白甲壮汉三步并两步的动作略微一滞。
当初朝廷联军自北封南下之时,殿下身边便跟着相府的三公子,失踪之时亦是一同失踪,因此这位随公主一同前来的男子身份已然不言而喻。
不过白甲壮汉回转的目光没看出声的许元,而是看向李清焰。
端坐主位的李清焰叩击桌面的纤长食指略微一滞,声线又冷了几分:
“愣着做甚?”
白甲壮汉见状连忙低首一礼:
“是。”
说罢,他便朝着帐外走去。
不过这一次,白甲壮汉走得很慢。
光凭军功和悍勇,他很难在不惑之年官至校尉。
这位三公子的命令对于他而言约等于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但问题是本朝的“圣上”和这拿剑的人似乎有一腿。
所以他得斟酌。
万一将其得罪,这三公子时不时给殿下吹吹枕边风,他这小小校尉可承担不起。
许元轻“嘶”了一声,缓步走到案前,眉头微皱,提出抗议,声音很低:
“不是,你见她做什么?”
李清焰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分毫不让:
“本宫就不能见见这位监天阁圣女?”
许元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语气庄重:
“现在都什么时候还儿女情长?”
“哦?本宫怎么儿女情长了?”
“二皇子可能与监天阁有联系,咱们还活着的信息不能透露给天衍。”
“天衍?”
李清焰呢喃一声,盯着他,红唇微勾:“原来她叫这个名字啊。”
“不是,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许元声音略微扬起,公事公办:“在外人眼中我们二人如今是失踪,甚至于已然身亡,掩藏身份南下的好处远大于在此暴露。”
话落,他余光瞥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用数息时间走了不到十米的大宗师壮汉,然后心底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李清焰也瞥了壮汉一眼,眼眸眯了眯。
“.”白甲壮汉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
李清焰也没戳破对方,语气带上一丝笑意:
“你就这么不想让本宫见她?”
“.”许元。
伱们一个衍天诀,一个有军阵,我有啥?
脑壳铁么?
若提前一个月,你们想怎么见就怎么见,凝魂强者可经不起这么燥。
轻咳一声许元声音平静:
“没有,我只是客观分析,难道方才我说的不对?如今父皇他们已经动手,监天阁圣女出现在此必然有所”
“长天你说的对。”
李清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忽然说道:
“可问题是,现在她手里有你娘舅的令牌。”
“.”许元面色一滞。
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所以一直都在刻意的将话题从这点上远远的绕开,结果这公主一开始就搁这等他呢。
沉默一瞬,许元嘴硬:
“这说明不了什么?”
“说明不了什么?”
李清焰轻笑呢喃一声靠在了身后座椅,抬起了叩击桌面的食指,转而轻轻卷弄着她披落身后的一缕黑长直发,抬眸看着他:
“就本宫能够想到的来说,这说明这位监天阁圣女去过了帝京,去过你们相府,还在一定程度上获得许公的认可,你说呢?”
“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娘舅自己给她的?”许元道。
以那位剑圣娘舅生性淡薄的性子来看,他给天衍一块令牌其实很正常,毕竟当初差点一个照面把人家斩了,这次帝京再见,总得给小辈一些补偿.
正想着,许元忽然发现李清焰眼神忽然变得柔和,温柔地像在看一个傻子。
对视数息,许元随意的摆了摆手:
“好吧,随你。”
话音落下,白甲壮汉立刻如释重负,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营帐内。
许元上前斜倚着身形靠坐在案桌一侧,轻轻叹了口气。
他方才所想确实可能发生,毕竟他娘舅就是那性格,但前提是没有利益之争。
天衍乃是监天阁赴京圣女,而他娘舅乃是当朝宰相的大舅哥。
如今是皇族与相府的蜜月期,北境三洲大家你侬我侬刚一起灭完蛮族,都已经开始朝着北境宗门下手了,这种节骨眼上,你剑圣突然给监天阁圣女一枚令牌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