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羽枫被拖着,头撞在石头上,红色的雪蔓延着流下,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流淌在红色的雪里,那拖着他的小厮哼气,白色的水汽从鼻腔中散开,升上天去。
“你说,你们正法司来这里干啥,真是没脑子……我大哥都在这个山头跑了多少年了……那些正法司的头头就派你们这些苦命的人过来,这是苦了你们……”
那小厮扭头去看平静的长羽枫,他看着天,天上茫茫的雪,从地上落下来,在眼前飘过,闪的眼睛生疼。
“呵……”
小厮去望那些已经走到山口的兄弟们,摸了一下鼻子,冰凉的手摸着滚烫的鼻子,他不多时的冻了一下。
“今个儿也已经死了两个人,你怕不是也要死在这里……倒霉催的……三个了……大雪天也嗡嗡嗡的派人来,那个姓李的头头,怎么不亲自来?就派你们来这里送死?”
火堆熠熠,将整个山洞照的敞亮。
小厮摸了一下脸,看着长羽枫,将他的腿的往内里一丢,只见长羽枫两眼望着洞顶,半只眼睛耷拉着,像是将死,却也失了神色。
他也就哀叹一声,坐在地上,将地上的骨头帕拉一声丢开,将手放在长羽枫的眼睛上,往下一捋,正要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闭上。
只是长羽枫的眼睛闭不上,小厮的双手热气而过,掠到了长羽枫轻微的鼻息。
“没死呢……”
一个老婆子拿了柴火堆在地上,哼了一声。
“彤娘,又死一个……”小厮挠了挠杂乱的头发,一只虱子跳出来,他又狠狠的挠。
“死了好……不死才受罪!”彤娘将一盆热水放在长羽枫的头边,开始给他擦拭身子。
“也是……死了好……”小厮将破了几个洞的衣服扣了扣,猛然的抓了一下那洞,将那只虱子抓出来,用力的丢进火里。
“还在这里嘴贫,快去拿刀!”彤娘将长羽枫的鞋子脱了,露出了那双瘦削的大脚。
“今个儿,冬天,有肉吃,全得靠你。”
彤娘慢慢的将长羽枫的裤腿往上捋:“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去怪那些该死的正法司,单独派你过来!”
小厮拿了刀,彤娘将长羽枫的左腿慢慢的清洗干净。
长羽枫的左腿没有什么腿毛,白花花的肉,血管也少有的能够看见。
“刀来了……”
小厮开心的递刀,彤娘快速的接刀,龇牙咧嘴,往上抬举!
“住手!”
一个声音喝出来,将彤娘的刀刃定了。
小厮和彤娘心惊。
“你们这些!该死的妖怪!看剑!”
一个血淋淋的人从黑暗的山洞中跳将出来!
一把血色的长剑,犹如飞天的真决!金光灿灿!
“该死的!”彤娘举刀,站立起来,打了个铃铛!
Duang!Duang!Duang!
“有道士冲府了!还不快快显形?!”
三声之后,那山洞里,如天雷滚滚,怪叫频频,尖声厉耳,灼人耳目!
恍然,那山洞的猩光如柱,紫气阵列,辉辉然,有万啼横生,狐鸣虫涕。
洞府之内,白骨累累有花白如翠石,钟乳石七彩斑斓,直照的这九天如狱,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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