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ke’suo’la,ke{keng}hong’】
余知,
我们村的人,
近日里有些不正常。
村子里的人好像都知道了。
也不兴的他们不知道,因为余知总是将自己的各种不正常暴露在外:比如,他现在总是抓着筷子吃饭,两只手抓着筷子的末端,然后一挑一挑的把空筷子放在嘴里,这哪里吃的饭饭呢?但是他不管,好的米饭落了一地,他倒是觉得饱了,老母老父的训斥也是一概不听。
还有,他总是贼头贼脑的在村子的大街上,村口,然后是村子的桥边溜达……对,就是无所事事的溜达……缩着脑袋,看这看那,大家都在田里干活,他就是不去,一查人数,就知道他不在了。
只要他不在,那就是在村子里溜达。
他的样子很憔悴,黑眼圈很重,蓬头垢面,枯瘦如柴,穿的也怪模怪样的,衣服烂了也不管,他父母也多半觉得是没了这么个儿子,不干活,还精神有问题,也就是村子里腾了个地方给他住,老人小孩女人都要躲着他。
还好他不伤人,不然早就被我们赶出村子了。
他的兄弟留他一条活路,还供他吃些饭,也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
他疯了,我们也没办法。
当然他为什么会疯……
还要从一个月之前说起,说是余知的父母要给年纪不小的余知娶老婆,他那时可没疯,是个俊郎的后生,还认得些字,家里穷些,只要不懒,还说得过去,应该不难在十里八乡讨个老婆。
但是,你说也奇怪,余知的父母给他相亲,那些小姑娘来了,见了他的容貌,听了他的名声,也都乐呵呵的,这说明人家愿嫁呀,不嫁哪里笑得出来。
余知名声蛮好的,一个多月前。
但是这件讨老婆的事,总是告吹,他固执的说没戏,不喜欢人家小姑娘,小姑娘也没办法,你总不能强嫁过来吧,所以,一次一次的相亲,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父母急了,问他到底喜欢啥样的,趁现在老实说了,他还没老,就是花光积蓄也给你讨媒娶过来。
余知支支吾吾半天,家人才知道了他想要娶谁。
他要娶乡镇於菟氏的女儿,淤旁氏。
好家伙,他父母都惊了,自己家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事十有**得吹。
因为淤旁氏是淤菟氏的女儿,这个刚刚也说了,淤菟氏是地方的乡绅,管着十里八乡的村印。你说余家,啥也不是,就是我们余家岭种地的,哪里高攀的起淤菟氏啊……
他们问余知为啥偏偏要喜欢这……淤旁氏呢……
他说,那次淤菟氏巡视村子的时候,他便喜欢在一旁跟着的玲珑玉秀的淤旁氏了。
我当时在余家祠堂外面听,很多人都围在余家祠堂外旁听。因为娶老婆一向是小村庄里的大事,人家姑娘嫁进来,就是余家宗谱上的人了。大家都关心余知的婚事,虽然没成,但是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是贼多,村子就这么大,不传到东头,也会传到西头,入了谁的耳朵再穿出来,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我在屋子外面,我是小孩子,自然挤不过大人,我爬到余知院子里的树上,看着余知像是犯了错一样的跪坐在那里,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话。
“我想要……娶乡里的淤旁氏……我这一辈子,非她不娶……”余知的话还算坚定,但是架不住老父亲的动怒。
“你娶!你娶!你怎么娶?把羊卖了?把牛也卖了?你干脆把我卖了看看能不能娶到那个淤旁氏!”余老三,我爸是这么称呼余知父亲的,我那时候得叫他叔叔,说到底余家岭里姓余的,地位都蛮高的。
“老头子,你别……”余知的母亲看了看门外看热闹的人,我当然也包括在内。
他父亲兴许是也觉得丢人,稍微,稍微那么一点点缓和了语气拍了一下草席说道:“你说!我帮你找的那些小姑娘多好啊!又聪明!又能干!贤良淑德,哪个!不好?你偏偏喜欢淤旁氏干啥玩意儿你说!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改主意!从明天起,你就别出这个家门!我饿不死你!”
“那些姑娘好!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欢!我要娶我喜欢的!”余知虽然低着头,但是话可是硬气,我在树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我喜欢淤旁氏,不娶淤旁氏,我就终生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