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由于家庭环境和初高中教育的差异,书院制一开始他们就会处在劣势。
不要说什么天道酬勤的话,有些差距能弥补,有些是弥补不了的。
别的不说,很多农村里的孩子,上了大学,才第一次接触到计算机,你让他们怎么公平的竞争?
书院制,学校和书院会投入大量的资源,但总归资源就那么多,贫困生从一开始就会被落下,而后越抛越远。
第一,经济负担,港中文那套书院制要求学生参与各种社团、活动和社区服务,这会增加贫困生的经济负担,他们可能无法承担额外的费用,如社团活动的会费、实地考察的费用等。
第二,学业压力,书院制鼓励学生参与多样化的学习体验,并获取广泛的知识。然而,贫困生由于经济条件限制,无法投入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参与与专业无关的活动,从而导致学业还原度不高,难以全面发展。
第三,社交隔阂,书院制强调建立学术社群,但对于贫困生来说,与其他学生之间的经济差距可能导致社交隔阂。贫困生可能因为经济上的限制而被排挤或感到自卑,难以融入书院的社区。
第四,心理压力,对于贫困生来说,面对经济困境和来自家庭的期望,他们可能承受着更大的心理压力。与此同时,书院制中的竞争和学业要求也可能加剧了他们的心理负担。”
说到这里,卿云摇了摇头,“按照世界银行的数据,2002年我们国家贫困人口的比例是36.5%,按照教育部的数据贫困生,全高校口径是29%,我们復旦大学和清北交大人大差不多,今年新生都是20%左右。
也就是说,现在搞书院制,有五分之一的学生,天生就远远落后于他人,那种额外的经济负担,不是助学金能弥补或者覆盖的。
所以,我真不建议你们现在想当然的就去搞什么书院制,时机真不对,现在搞,必定会牺牲一部分人。”
办公室里,陷入长久的寂静。
“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电车悖论,该牺牲谁?”
王德超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贫困生的问题,但是当前大学教育的痼疾让他认为两害相权取其轻,书院制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
不过卿云今天的说法,通识教育的漏洞和书院制对贫困生可能的伤害,这两个双重打击,让他犹豫了。
对他来说,这就是个电车悖论问题。
把素不相识的六个人,绑在两条铁轨上,一条铁轨上五个人,另一条一人,并且放出一辆电车疾驰而来,而你就是决定他们命运的那个人。
你可以操控拉杆,让电车变换轨道。
牺牲1个人还是牺牲5个人?
听懂了的石广勇也嘬着牙花子,一脸便秘的模样,在面临电车悖论时,并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道德行为。
作为一个教育家,牺牲谁,王德超都没法选。
但是看到问题后,眼睁睁的不去干涉,他也做不到。
这完全是**裸的拷打人性了。
他很想用‘变更本身就是需要牺牲一部分人’来说服自己,但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他是教育家,不是政治家。
苏采薇皱巴着一张小脸,也在衡量着,为了多数人而牺牲少数人的正义,这是不是正义?
她发现,无论怎么选,哪怕是什么都不做,都不可能得出一个让她良心稍安的选项。
看了看校长师侄在和他那顶上为数不多的头发较劲的模样,苏采薇恼怒的瞪了卿云一眼,让他赶紧提出解决办法。
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不应该提出来!
卿云笑了笑,“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呢?我不能让列车停下来吗?难道除了书院制,就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了吗?
书院制的本意既然是培养社会、企业需要的人,我们为什么不从社会和企业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呢?”
他一直觉得提出这个悖论的人,脑子有病。
‘电车难题’之所以成为难题,就是因为它不能‘结合实际’。
比如解方程,如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方程为:x y=1。
其他的条件,没了。
作为学生,你怎么办?
很显然,方程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变量,那么,这个方程就无解,就是条件不全的错题。
‘电车难题’就是这么一道错题,就是因为这个悖论方程有至少两个变量:一个是‘功利’的取舍问题,一个是‘道德’的取舍问题。
高考出卷子出错题了,会取消未来的命题资格。
而这种强行将人致于伦理学道德层面的问题,提出者的本身,就是不道德的,就应该被枪毙。
换句话说,‘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是社会运转的最优解。
卿云没有去纠结这个悖论,“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华亭外国语大学……”
悄然瞥了一眼苏采薇肉眼可见冷下来的脸,卿云心里也是觉得好笑。
这是……吃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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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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