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这些恶魔被困在了这儿,成为了空余感知的**囚徒,这是毫无疑问的。
只是这些长着触须脑袋的,她从未见过的恶魔,又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只是不属于四神的无分恶魔的话,那它们的长相是不是又太过统一了一些?
又或者……
摩根为了自己的推测而打了一个寒颤,但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短暂恐惧,因为在她的身后,午夜幽魂正向着自己的兄弟,介绍着蜘蛛女皇的行动逻辑。
“你要知道,阿尔法。”
康拉德颇为自然熟的把一只胳膊搭在了阿尔法瑞斯的肩膀上:虽然午夜幽魂在原体中算不上是高大的,但奈何阿尔法瑞斯在原体中的身高是倒数的,事实上,如果没有摩根的话,他就是倒数第一。
于是,在巧妙的压住住了自己的这个兄弟以后,诺斯特拉莫人一边笑着,一边指向了不远处正在列队走来的破晓者。
“以摩根的性格,她是不可能在这个充满了诡异危险的星球上,让一队破晓者单独留在这里的,或者说,任何一个负责任的原体都不会这么做,这是让他们去自杀。”
“至于后路嘛:我们亲爱的血亲早就在她的荣光女王上安置了数不胜数的传送坐标,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让我们这几百号人全部传送回曙光女神号,对她来说可是轻而易举:有些时候,灵能可真让人嫉妒,不是么?”
康拉德咧着嘴,而阿尔法瑞斯则是瞥了他一眼。
“你不是也有灵能吗?”
“是啊,所以我才更嫉妒。”
午夜幽魂面色如常,而在他们谈话这个短暂时候,破晓者们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于是,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就出发了,向着远方那笼罩在迷雾中的山脉前进,至于那些价格不菲的恐怖爪则是被抛弃在了原地:反正财大气粗的蜘蛛女皇也不会在乎这点损失。
三百多人的队伍在这条宽阔到有点过了头的大道上一字排开,竟显得有些单薄,摩根和阿尔法自然走在了最前方,而巴亚尔则是极力的要求跟在基因之母的身边,在他们身后。泰拉老兵们并没有组成很严谨的队列,而是各自呼唤着那些并肩作战了几百年的老伙计们,组成了一个又一个遥相呼应的小型战斗群:康拉德则是坠在了整个队伍的最末尾,他需要时刻提防那些他们刚刚走过的迷雾。
就这样,他们前进了三个多小时:大约三个多小时,因为没人能够确定时间的具体流逝,所有的钟表早在来到地面上那一刻,就已经宣告了损坏,而头顶上那颗太阳根本就没有移动过,就如同他们身边的这些迷雾一般:每当他们在迷雾中开拓了一点,身后的迷雾就会吞噬掉相同的量,只有通过空气的稀薄与气温的寒冷,他们才能确定他们还行走在正确的山路上,靠近着那座记忆中的山峰。
摩根、阿尔法瑞斯并肩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他们的步伐就是整个部队的前进速度,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努力维系着一个让人安心的节奏,但偶尔,摩根就不得不停下来,观察一下路旁新出现的那些奇怪雕像。
每当这个时候,浓雾中的景象就会有些不妙的变化:有时,他们会发现,周围已经不再是山脉的荒凉。而是一座曾经繁荣无比的废墟都市,这都市理应盘踞在数百公里外的平原上,可如今却近在他们眼前,散发着一种未知的,来源于异形文明的光辉,那是源自于超乎想象的建筑学和立体几何学的疯狂想法,勾人心魂。
另外一些时候,这些都市会消失,浓雾则是变得更为厚重,从丝丝缕缕的白烟,化作宛如石质的灰墙,在这灰墙之中,似乎有一种低语正在不间断地咏唱着,时而是一个人的声音,时而则是无数人的声音,还伴随着其他的一些杂响。譬如说钢靴踩在地上的响声,比如说盔甲与盔甲的摩擦声,还有来源于战士口中的那小声的歌唱。
就仿佛在那浓雾之中,有着另一支阿斯塔特队伍,一支与他们别无差别的队伍,正在与他们并肩的前行一般:但浓雾之中,却是什么都没有。
这些声音仿佛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恶意,每当队伍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会从雾墙中冲出来,试图寻找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但是破晓者们的谨慎却令它们大失所望能参与到这次行动中的,无一例外都是泰拉老兵,他们能够在这血腥的银河中一路搏杀到今天,自然有了属于自己的能力与自我认知。
没有人被这些声音所迷惑,他们要么眯起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叨念着原体的名字,要么干脆放空了脑海中的想法,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于手中武器和危险的感知上:每一个人都知道,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上,思考意味着危险。
而当那些无意义的思维触须在脑海中扎根的时候,又或者是某些没来及轮换的战士在迷雾的外围站了太久的时候,还是有人会摇摇晃晃的,仿佛要坠入地狱之中:每到这时,身旁的战友就会及时拉住他的胳臂,将他拽回来,又或者是午夜幽魂会从队伍的末尾飘到他的身边,用金属利爪的一声嘶鸣来惊破那噬人的噩梦。
康拉德勤勤恳恳的进行了这项任务,他做的很好。直到这次行军的第四个小时,队伍中都没有减员的情况出现:而一直在沉默的观察着这一切的阿尔法瑞斯,也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摩根会如此放心大胆的将自己的队伍交给一个诺斯特拉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