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交给军团议会了。”
“那就快点让他们通过吧,别在这思考这道命令来源了,小子:即使我的那位亲姐姐苏醒了,她也会下达相同的命令的。”
康拉德皱了皱眉头,拉纳的回答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毕竟,想必连你都已经看出来了,这次骚乱是因为在这艘战舰上的太多人,在他们的脑子里想到了某个他们不该想的东西。”
“而我们现在甚至都不能在口头乃至脑海里提起那个东西了,不然的话,像这样的暴乱,只会一次又一次上演:你不会以为这是一场一次性的突袭吧,小子,这可是一场有关于亵渎力量的漫长演出。”
“只要我们想到了那个名字,想到我那个已经被抹去的兄弟,那我们的思维就会受到污染:像我这样的基因原体,以及你这样的阿斯塔特战士,又或者是那些思维敏捷的灵能者,是能意识到这种污染的存在,并提前的规避它的,但是这支舰队中的大部分凡人,可是没有这种能力去抵御它的,他们会被轻而易举的污染、操纵,掀起一次又一次像这样的暴乱事件。”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招的确不错,只是让自己的一个名字成为亚空间中的禁忌而已,就足以废掉讨伐舰队中九成九的力量:哪怕我们拥有了三个军团,但如果没有了凡人们的帮助的话,我们也是绝对无法将这场远征进行下去的。”
“不愧是军事上的大师啊: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份军略现在还剩下了几成?”
“……”
康拉德的话语并不像是一种严肃的告知,而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般的感慨,但这些话语中的内容也足以让拉纳保持沉默,并暗中催促军团议会快点下达那道相对应的指令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破晓者舰队中的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的方式思考、讨论甚至提及任何有关这场远征的讨伐目标的事情,而违背者将会处以最严厉的惩罚。
拉纳并不担心他私自下达这道命令是否会招来惩罚,毕竟就像康拉德所说的那样,即使他的基因之母苏醒之后,也一定会下达相同的命令,禁卫总管真正担心的是:即使他们的禁令再严酷,似乎也不会让情况产生根本上的改变?
难道他们还能限制舰队中每个人的思想不成?
“我们当然限制不了。”
康拉德一眼就看出了禁卫总管的忧虑,他只是摇了摇头。
“所以我才会说,这是非常漂亮的一击,因为思考是抓不稳,管不住的,哪怕是思考者自己,都无法遏制住思维的发散,也许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他们就会短暂的想到那个被禁止的名字,然后就会受到污染并产生新的暴乱。”
“毕竟,凡人的思维,在面对以我的那个兄弟为核心,所进行的模因污染时,还是太过脆弱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所以,做好准备吧,摩根的战士:直到这场远征结束之前,我们的舰队恐怕都将经受一场漫长的非战斗减员的折磨了。”
“现在我倒是理解了,为什么帝王和玛卡多要大张旗鼓抹除掉那么多人的记忆,毕竟,比起期待于凡人的自我约束,还是强硬的手段更能让他们感到一丝安心。”
午夜幽魂絮絮叨叨的,他似乎难得的被勾引起了谈话的兴趣,只是很可惜,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位沉默的禁卫总管,与其他更沉默的老近卫军,比起康拉德口中的万千感慨,拉纳更在乎另的事情。
“康拉德阁下,既然这一切的暴乱事件,都是因为那名叛乱原体的诡计,那么我们的基因之母之所以沉睡,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
午夜幽魂投来了赞赏的一瞥。
“某种意义上,你说的没错。”
“不过不用太过担心,我亲爱的侄子,我的姐姐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她应该会在一个小时内醒过来,更有甚者,发生在我们眼前的这悲惨一幕,应该也不会出乎她的预料:当然啦,她肯定会变得有些生气就是了。”
闻言,拉纳眨了眨眼睛,他的目光集中在了康拉德的脸上,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中的视线也变得有些危险了起来。
“那……为什么您没有受到类似的影响?”
“……你在怀疑我?”
“很抱歉,阁下,但我不得不考虑到这种假设。”
“啊……的确,作为她的护卫头领,你是应该这么做的。”
康拉德咧嘴一笑。
“可能是因为,那个人不知道我的存在吧,当年他做出那些决定的时候,我可是还在诺斯特拉莫抚摸着我的石像鬼呢,虽然作为传承了相同血脉的亲兄弟,在我进入到死寂群星的那一刻,他应该就已经发现了我,但是看起来,他对我的兴趣应该没那么大。”
“真是被人看扁了呢……”
虽然口中倾吐着报怨,但午夜幽魂看起来,却没有多少生气的情绪,他在满地的尸骸与鲜血中清理出了一条道路,还有心情向着远方那些逐渐赶来的连队长和凡人军官们挥手致意着。
“就由你来应付他们吧,我亲爱的侄子,而我则要去应付那个不请自来的兄弟了,这也许会是一场漫长的狩猎,不过这艘战舰现在也算是我的半个主场了:如果我的姐姐待会醒了,告诉她,我会在半个小时内把访客带到她的面前。”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康拉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来,弯下腰,拍了拍拉纳的肩膀,一根手指竖起,就宛如大人在教育着那些犯错的孩童一般,于近卫总管的面前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