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巡抚的高压之下,林泰来的覆灭已经不可避免,你也该为自己着想了。”
范娘子转而问道:“看来你们也是蓄谋已久,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来说亲?”
范允临说:“自然是为了保密,防止走漏风声,让林泰来有所防备。”
“依我看来,只怕未必!”范娘子冷笑道:“如果那位席大朝奉提早来对我说亲,为了表示诚意,肯定就要出一大笔定金收买我。
我看他是性格吝啬小气,舍不得这点定金,所以才会卡到今天来说。
他心里打的小算盘就是,形势所迫之下,我也不得不从!”
范允临当然知道范玉如这个族人性格强势自我,也精于算计,十分难缠,不可能轻易说服。
所以他来之前也做好了苦劝的准备,答话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席大朝奉怎么会是如此小气的人?
听说林泰来基业划分成了六七条业务,你也只是其中一条而已。
而席大朝奉承诺,只要你答应亲事,林泰来原有基业都交给你打理。”
范娘子再次冷笑了几声,讥讽道:“还说不小气?说了半天,那位席大朝奉还是一毛不拔?
用林泰来的东西来收买我,简直可笑,那本就迟早是我的。
但凡席大朝奉用一点属于他自己的本钱来下注,我都高看他三分!”
范允临不满的说:“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风格,你不可能强求完全要按照你心意来做事!”
范娘子毫不客气的说:“当初林泰来为了打动我时,直接挂出了苏州地图!
并许诺说只要我指到的地盘,都会为我打下来,这是何等的豪气。
相比之下,你嘴里这位席大朝奉,格局一点都不大!”
范允临无语,那林泰来不一样也是拿别人的东西来忽悠你么?范娘子这样比较,除了“双标”还能说什么?
随着时间流失,范允临也渐渐失去了耐心,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替席大朝奉的人品和格局辩解了。
他改了个角度说:“你比较席大朝奉和林泰来毫无意义,现在事实就是,林泰来这艘船就要沉了,难道你还不跳船?”
范娘子看着外面江景,反问道:“不跳船又怎样?”
范允临答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江边多了不少船只么?”
范娘子吃了一惊,站起身就想往江边走,却又被范允临拦住了。
又听到范允临得意的说:“外表都是普通货船,你去看也看不出来。
但我告诉你,席大朝奉的弟弟席思成也在其中坐镇!
而且上下游二里地,还潜藏着部分人手,你更看不到。
具体人数我不会说,但我是保证,一定集中了足够优势人手。”
范娘子不动声色的质疑道:“木渎镇这边,林泰来最核心的基业是木渎港税关。
而税关是朝廷的税关,你们又怎么可能抢的走?”
范允临胸有成竹的答道:“其一,正因为是朝廷的税关,所以才不能瘫痪!有点什么乱子,也要以怀柔为主。
其二,因为税关特殊性,税关税使任期一般也就是一年一任。现任税使王之都,任期也就是到明年!
等熬到王税使离去了,税关事务自然就落到称霸木渎港的人手里!”
范娘子又质疑说:“就凭你们这些外来人手,就想夺取木渎镇和木渎港?
当初就连林泰来为了夺取木渎镇,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你们还能比林泰来更强?”
范允临说:“我们又不是傻子,当然也有本地的内应!等发动时,就会里应外合!
说实话,就连你们堂口内部,也有已经被策反的人。
一旦全部发动起来,木渎镇和木渎港的势力范围就要换龙头了!
如果你不肯加入我们,最后就只能玉石俱焚,岂不可惜?”
说到这里,范娘子再次安静下来,低头陷入了沉思。
听范允临这口气,起码准备了数百打手,这才敢说以绝对优势拿下木渎镇和木渎港地盘。
如果以范允临自身实力,再加上席家和本镇内应某家,凑出数百人手是完全有可能的。
范允临见状大喜,这就是范娘子已经开始动摇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