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往往没有正派也没有反派,朝堂完全就是好几股势力在不同层面上互相大乱斗。
就算奉行躺平是福、不做不错的中庸之道,也经常会死于不明AOE。
历史上的申时行能在张居正时代和后张居正时代全都吃香,绝对是顶尖聪明人。
但他也觉得扛不住这种万历朝中期的大乱斗,看到形势控制不住,就赶紧走人回家养老了。
想到这里,林大官人越发认定,自己确实要文武双修、两途并进,这样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大乱斗时代拥有更多闪转腾挪的余地。
比如遭到言官群体的狂轰乱炸时,可以果断辞职躲避攻击,然后去当几天武官过渡。
“京城中可还有什么好去处?”林大官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申用懋答道:“如果你不想去教坊司胡同,就没什么乐子了。
只是听说今天有人在灵济宫讲学,大概伱也不感兴趣。”
林泰来打了个哈欠,“我现在一心准备武试,没有多余精力在学术上。”
申用懋随口道:“不过这讲学之人是正道真儒、龟山传人顾宪成,与你我同样来自江南,我正打算前去.”
话才说一半,就看到林大官人从座位上直接一个弹射起步,已经站在了厅堂门口。
随后听到林大官人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我们年轻人还是要多多关注学术,不能错过交流学习的机会!”
申用懋:“???”
皇城西南这片区域,也就是大、小时雍坊一带,是天下最高档的社区,官员宅院密布,但公共场所很少。
所以紧挨着皇城墙根的灵济宫,就充当了一个公共场所的作用,上次复古派雅集也是在这里举行。
林泰来早就听说,顾宪成去年下半年就结束了假期,回京城去复职了。
只是这次他到了京城后一直忙着打人,没来得及关注顾宪成,毕竟京城人和事太多了,他个人精力又有限。
在路上时,林泰来问道:“顾宪成今天讲什么学?”
“他似乎要讲理学和心学的思辨。”申用懋说到这里,忽然又很感兴趣的对林泰来问道:“你支持正统理学,还是心学?”
林大官人想也不想的答道:“先看看顾宪成到底是什么立场。如果他力挺正统理学,我就暂时支持一下心学!”
申用懋:“.”
你到底是想交流学习,还是故意砸场子?
主要是林泰来与顾宪成在江南的两场“辩经”相对比较小众,还没有传入申用懋耳朵里。
等两人走到了灵济宫的侧院,只见木门紧锁,似乎院中没有任何活动迹象。
另外还有一大群其他读书人也过来了,正围在一起不知道看什么。
林泰来和申用懋凑过去看,只见门上还贴着一个布告,上面写道:
“因主讲顾宪成身体不适,原定今日的讲学取消,推迟到何时待定。”
申用懋诧异的说:“奇哉怪也,前日我去吏部送驿馆大使名册,还看到顾宪成生龙活虎的。”
林大官人冷哼一声道:“这是针对我林泰来!”
听到“林泰来”三个字,那一大群读书人登时就人人侧目。
高于常人一头,粗于常人一倍,喜欢戴儒巾穿青衫,确定无误就是本尊了!
随即林大官人双手一伸,左右护法张文张武很有默契的递上笔墨。
然后林大官人在布告边上写道:“顾氏论经,技压诸生;今布之学,不弱于人!”
申用懋疑惑的问:“这是何意?你连辩经也懂?”
林大官人环顾四周人群,傲然道:“略懂。”
申用懋挤兑说:“略懂又是懂多少?怕不是你自我吹嘘?”
林泰来不能接受被质疑,大声的解释说:“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与顾宪成做过两场。
第一场是去年七月中,在无锡县县学辩易经,他说不过我,就仗着人多势众动手了,还没打过我;
第二场是去年八月初,在南京国子监孔庙辩春秋,他和我打了个平手。”
申用懋:“.”
时间地点如此详细,不像是假的。
可实在想象不出,林泰来是怎么能在辨经中占上风的。
经义学术和诗词不同,积累更重于天赋,林泰来一个二十不到的武生,哪来的学术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