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就是这万马惊慌的刹那,张机胯下那匹汗血宝马猛然长身而起,驮着张机宛如一道红黑色的闪电般突向了那道不起眼的空隙。
当一匹汗血宝马加速冲刺的时候,即便是千里良驹也只能望其项背,而当张机单人独骑冲进腾龙军团的包围圈时,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茫然。
张机想要干什么???
但旋即,惊恐和震怒两种情绪瞬间涌入项燕的脑中!
张机想要干什么!!!
“渠儿,快走!!!”
意识到张机的目的的那一刹那,项燕抛下了身为主帅的责任,一声饱含父子情谊的怒吼在内力的加持下穿过了大半个战场传入了项渠的耳中,也传入了正在交锋的秦楚两军将士耳中,这一刻的他们都下意识看向了项燕目光所及之处。
那是一道阳光下的身影,骑着一匹“血马”,一袭在阳光下也不会反光,反而透着阵阵刺骨寒芒,与身后灼烈的阳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项渠目光一凝,虽然听到了父亲项燕的怒吼,但他并不认为单骑冲阵有任何的可行性!
这已经不是那个一人可成军的时代了!
“床弩!”
项渠呼号着,虽然呼喊的是床弩,但周身无论是寻常弓弩还是床弩都在一瞬间向着张机集火而去。
不过弓弩手全部都在别处压制秦军,项渠身边的弓弩手只有零星的十余人,最具威胁的只有笨重的三架床弩。
叮!
方天画戟的戟身与其中一支足足有戟杆粗细的弩箭撞击在一起,张机手臂一顿,将这支射向汗血宝马的弩箭格开。
硬扛一发床弩,张机手臂微微有些吃痛。
在这种床弩被发明出来以后,如同南宫长万那般猛将也不敢再轻易冲阵,这么粗的弩箭接上一发不死也惨,也就是张机内外兼修,换个人手臂筋脉被震断是最起码的。
而张机也并不打算再给另外两架床弩射击的机会,将方天画戟横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侧身贴近地面,从地上捡起两根楚军的戈矛,径直投向那两架床弩的弓弦处。
噔!噔!
弓弦应声而断,忽然松弛的弓弦甚至直接抽翻了一旁负责操控床弩的弩手。
而失去了床弩的威胁,张机再一次展开了全速冲刺,即便是手持铁盾的腾龙军团士卒也根本起不到任何拦截效果。
方天画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划破空气的声响和铁盾被切开的刺耳声,化作一地狼藉。
方天画戟翻飞,这柄需要同时兼备力量和技巧才能使用的兵器在张机的手中被施展得出神入化,眨眼间张机便已深入腾龙军团军阵三百步。
还有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掷枪!”
项渠心中一凛,他并非没有遇见过猛将,可张机这样强得不讲道理的猛将实在是未曾见识过。
感受着那炽烈的杀意愈发靠近,项渠的心中也多出了一抹惊慌,只能用尽一切手段去阻拦张机的冲锋。
然而这最后的三百步对于一匹汗血宝马来说可以说是转瞬即至,那些不惜以生命拦截张机前进的步伐的亲卫在那杆方天画戟的寒芒下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众生平等”。
一百步!
项渠开始恐惧,策马向着后方逃去。
逃跑并不可耻,能忍常人之不可忍,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赢的希望!
五十步!
项渠掷出了手中的将旗,却被那杆令人胆寒的方天画戟随意拨开!
十步!
项渠已然嗅到了张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那炽烈的杀意甚至让他感到双目灼痛,不敢再看向张机!
五步!
张机一勒胯下战马,夹紧马腹,汗血宝马四蹄猛地向着地面用力,肌肉膨胀,汗血宝马长嘶一声,带着它的主人高高跃起。
“墨海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