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王喜的面前,雁春君表现出了在外界从未有人看到过的老实敦厚形象,而且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也属实有些令一众内侍、宫女们大跌眼镜。
然而雁春君却丝毫不在意。
说他是奸臣、佞臣、权臣,但实际上他才是对燕王喜最忠诚的人。
虽然他的功劳有罗网帮衬着立下,但给予他权力、地位的是燕王喜,雁春君看似是掌控了燕国宿卫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大将军晏懿在他的面前也得唯唯诺诺,但他也只不过是燕王喜的一颗棋子罢了。
燕国自燕昭王以来,就从未出过任何权臣,便是因为历代燕王牢牢掌控着那支燕国战力最强且驻守上都蓟城的虎卫军和驻扎下都武阳的武阳骑兵,这两支兵马只要牢牢掌控在燕王手中,就无人敢作乱。
后来,大将秦开开拓辽东之地,又为燕王新添一支名为“辽东坚兵”的精锐。
这三支精锐的校尉以上将官都是历代燕王的嫡系家臣,代代相传父死子继,对燕王有着近乎绝对的忠诚。
手握燕国最强的三支军队的数代燕王,怎么可能会在有子之这个恶例的前提下,再养出一个权臣?
至于掌握了这些兵马的雁春君,也只是燕王喜的掌中刀,他杀的人,都是燕王喜想杀的,他贪的钱,也绝大部分都归了燕王喜,否则燕王喜如何能两度聚集数十万大军伐赵?
顺便再将他变成一块磨刀石,用来磨砺燕丹这个不成熟的太子,这才是燕王喜默许他这个王弟如此“放肆”的原因。
若是哪天燕王喜要杀他,他根本没有半分反抗能力,所以他如何敢不在燕王喜面前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嗯。”燕王喜点了点头,旋即下令道,“那就有劳王弟往咸阳走一遭,见见那位洛南君和秦王,试探试探秦国的态度,必要的时候,燕国可以学韩国纳地效玺、请为藩臣。”
“必要时,将太子送往秦国为质。”
雁春君没有立刻接话,神色有些复杂地与燕王喜对视着,半晌才喃喃道:“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太子整日叫嚣着如何抗秦,但其实伱和寡人都明白,秦国的势已经起来了,你和寡人如何努力也不过是拖延一二罢了。”
“未来的天下走向究竟如何,就看齐国和楚国会如何作为了,若是他们齐心协力共同抗秦,那一切都还有希望,我们也可以在秦国的背后坐等良机,再狠狠地刺下一刀。”
“而若是没有机会,想来以太子和秦王昔年在邯郸同为质子时的交情,总比那韩非深厚,秦王应当也会重用他的,即便燕国真的亡了,他也能将召公的血脉传下去。”
“就是可惜寡人没有生个公主。”
燕王喜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此刻的他思绪无比清明,他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至少燕国都能落得一个韩王安和韩非父子的结局,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究竟在谋划着何等惊天的大计划。
(2230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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