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故兵者,所以诛暴乱、禁不义也。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由其武议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焉。”
这便是张机在寻得自身的“非攻”之道时所得到的感悟,他希望将秦军转变成对内征战时,不伤害百姓,不抢夺百姓资产的义兵。
当然,这个想法是得到过嬴政的首肯的,军方那边倒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担心士卒能否接受。
但在治粟内史骂娘以后,军方这边就没意见了。
想要在这个时代行仁义之师,必然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比如财帛和赏赐。
修成了郑国渠的秦国有着付出海量财帛和赏赐来换取虎狼之师兴义兵的资本,无非就是治粟内史那边需要加大对于军费的开支。
秦军为何能从昔日与别国无二的士卒成为后来的虎狼之师?
说到底就是为了谋生,拼一拼改变命运,为家里带来更多的赏赐、田地,拿命来搏一条出路。
而赏赐给足了,秦军士卒自然也愿意慢慢接受这样的改变,无非是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
毕竟数百年来,秦军面对敌军士卒,已经习惯了用刀剑和箭矢来招呼,而不是试图劝降,所以即便是张机三令五申之下,下意识扣动弩机、拉动弓弦,挥舞刀剑面对试图投降的韩军士卒的情况屡屡发生。
但除了为谋财而杀戮百姓的士卒以外,张机都没有真正追责。
凡事都是有个适应过程的,对于一时无法从斩首授爵转变为俘虏亦授爵的士卒来说,这是正常的。
说到底,同样的赏赐,俘虏要比斩首更容易。
大部分求生的韩军士卒如果不是陷入了无法求生的绝境,并不会选择拼死一战。
一名秦军士卒也许可以杀死一名、两名乃至三名韩军士卒,但一名秦军士卒却有可能俘虏一整个伍、或是什的韩军士卒。
其中风险和利益上的差距,至少在伐韩一战中是显著的。
所以,这些仍旧在有招降机会的情况下选择动手的士卒,虽然不排除有故意为之的士卒,但他们最多也至少被送到行军主簿和行军司马那里进行口头教育,并被罚去为军中的伙夫劈柴生火。
只有那些为了谋财而杀戮百姓的士卒,才会遭到严厉的处罚。虽然军中也有少许怨言,但秦军的军纪向来严明,这些有怨言的士卒最多也只是有些怨言罢了。
至于战场上消极?
你消极,就没有军功,没有军功就得不到赏赐。
本就是僧多粥少的战场,你消极,自然有其他人乐于将你那份军功和赏赐拿走。
只是,这一连数日的休整下来,张机却觉得新郑城头上的韩军似乎有些诡异。
怎么说呢,与先前所遭遇的没有抵抗心思的韩军截然不同。
张机登上楼车,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战意,所有韩军士卒都挺直着腰板站立在城头上,所有人的精气神都变化了,这完全不符合张机对于这支韩军的印象。
新郑城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2300字)
(本章完)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