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礼貌地道：“不客气。”
然后准备送客。
不过对方却没有马上走的意思，而是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夸赞道：“真是没想到，原来学校那个废弃的样子居然能被改造成现在这么好，肯定花了不少钱吧！李总你太厉害了，年纪轻轻，事业就做的这么成功。”
李石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种奉承的话，尤其那脸上的表情，感觉怪怪的，还有那双眼睛，似乎在放钩子……原本长相普通的脸，因为浮现出一种劲儿劲儿的神态，瞬间增色了不少。
作为自封的三级美术师，李石瞬间将她的这种变化归纳为“人物造像”在白描阶段失败，或者说表现平庸，也就是说，线描时，没有曲折周到、轻重合宜，只得其形，未得其神。但刚刚那一瞬间神态的变化，却又像是在白描失败之后，以点缀渲染之能，重新赋予了人物神态和神韵，而把这幅画又给救“活”了！
那张原本普通的脸，瞬间因为她双眼里勾人的神采，而翻倍的增色！
其实这种情况，每个人身上都会出现。
但这个张丽丽前后对方的反差太大，让李石不由感叹“眼神”对一个人好看程度的影响。
而且，他更多的是由此联想到绘画和书法中，神韵的体现！
李石仔细观察面前这个女村民的脸庞和五官，着重看她的眼角肌肤的纹理和眉毛抖动的变化，以及眼眸中的神色。
脑海中有了不少感悟。
张丽丽能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的脸，心下有点兴奋，以为自己终于引起了这个帅气富弟弟的兴趣，立马“乘胜追击”，眼角弯弯一勾，那种痴痴的眼神似有似无：“李总，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你们公司过来打球搞活动，我可以喊我的姐妹过来当啦啦队。”
她说着，就解锁手机，把微信二维给调了出来。
李石把目光从她眉眼间收了回去，心里已经在思考另外一个专业上的问题——书法和绘画里的人物造像却又不同，人物造型，如果在线描阶段没画好，还可以在后续的点缀、渲染中进行弥补。就像一个人生的不好看，但是还以通过后天仪态气质培养、化妆打扮等方式来变得好看。
可书法不同，书法是一蹴而就，它只有线描阶段。
所以，必须在“出生”阶段，就把神韵写出来！
故而，好的书法作品，都是先天美人，或者说，天生的美人！
“李总，可以吗？”
李石晃过神，笑了笑：“可以啊。”
只是价格微信而已，当然没什么问题。
他拿着手机，用微信小号扫了她的二维码。
后面又聊了一会，李石能感受到这个张丽丽的热情，但李石很快就以还要忙工作为由，直接送客了。
倒不是这女的虽然够劲，但容貌实在普通，达不到让李石为其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地步，而是他这会心里想的都是练剑和刚刚对书法绘画的新感悟，实在没心情扯闲篇。
送走对方后，李石关了门，翻身就来到走廊的课桌前，从放在上面的双肩包里把随身笔记本拿出来，用圆珠笔快速记录下刚刚的感悟。
“故而，对书法的韵、法、意等等高阶表达，要从一篇作品的‘出生阶段’，便着手布局……”
李石边记录边沉思，而外面的张丽丽走了几步，忍不住停下来，神色略复杂地回头看了眼活动基地的大门，心里明白，没戏了——这个男人面对自己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些男女方面的想法。
她不由撇了撇嘴，才转身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表妹喻玥玥发了信息来：“怎么样了，微信加上了没？（斜眼）”
面对面被一个男人无视，比直播pk连输十场还让张丽丽难受，她有气无力回道：“加上了。”
一听表姐加上微信，喻玥玥立马发了语音通话过来：“不错啊，加上微信，有了联系方式，就代表有无限可能。”
张丽丽边走边道：“什么啊，想多了，人连和我多聊几句的兴趣都没有，完全没戏的……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