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受了伤,眉头紧皱,牙关把竹筒咬的格格作响,他就地翻身一滚,竟是要从众人空隙之间翻过去!
两名侍卫下意识回手一刀,刺入刺客背心数寸,那刺客在地翻滚几下,地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几名侍卫见了,心中大定,这刺客应该穿的不是军用扎甲,可能是自己临时拼凑制作出来,所以背心处才留有这么明显的要害。
但下一刻,那刺客却是手脚并用,在地上急速奔跑起来,只一个眨眼,就奔出了七八尺距离。
一众侍卫大惊,因为那刺客奔跑的方向,正是袁绍的卧房!
他们赶紧追了上去,但那人仿佛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反而跑的更快了,他冲到门前,挥刀便将木门砍烂。
只不过这一用力,他背心的的伤口的血像小溪一样喷涌出来,染红了身上的麻衣,但他丝毫没有犹豫,往里便入,但只踏出一步,门口两柄长刀疾刺而出,深深扎入他的侧肋。
出刀的两名侍卫见一击得手,就要将刀抽出来,那刺客也知道刀一旦抽出,自己就会马上失血而死,他竟是将手中环首刀扔掉,用双臂夹住了两柄长刀,然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喝,便带着长刀往里奔去!
两名侍卫大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大意之下,长刀竟是脱手,眼睁睁看着那刺客往里厢而去,那刺客一脚踹开房门,下一刻又是一柄长刀出现,刺入了他的小腹。
那刺客奋起最后一点力气,一脚踢出,将出刀的侍卫踢飞出去,插入他小腹的刀,也顺势被带了出来,一蓬血泉喷出,顺着翻滚的刀势溅到了房顶上。
女子的惊叫声响起,那刺客勉强抬起头来,就见立着自己七八尺远的床榻上,坐着一个中年人,身边还站着两名花容失色的女子。
他见那中年人相貌清矍,和画像上的人影极为相似,不由往前踉跄走了两步,随即背心又被一刀刺中。
他终于是没有了力气,慢慢跪坐下来。
此时袁绍侍卫纷纷赶入屋里,望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刺客,都是暗暗擦了一把汗。
这么多人都没有挡住这么一个,真是奇耻大辱,还好这人马上就要死了!
袁绍喝止住要上前砍下刺客头颅的侍卫,对着奄奄一息的刺客道:“你倒是勇气可嘉,谁派伱来的?”
那人用身体摇晃起来,他缓缓举起手来,袁绍侍卫如临大敌,却见他将手慢慢放到了手边竹筒上。
有个侍卫失声道:“小心,这竹筒会不会炸开?”
一众侍卫听了,也是紧张起来,他们都听闻幽州军有竹筒样的秘密火器,放出后能伤害极大,伴有巨大声响。
难道这人是幽州军的人?
那人想要把竹筒从嘴里抽出来,但他的牙齿因为疼痛,早已经嵌入竹筒,竟是一时拔不出来。
一名侍卫极为紧张,下意识挥刀而出,砍在那刺客手臂上,那刺客手臂被斩断,垂了下去,侍卫方才发觉对方手里并没有火石火折,讷讷收刀。
那人胸腔起伏,喘息几声,艰难的抬起手来,袁绍听到对方肺部发出的声音和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都像是垂死挣扎的模样,不禁心中一动,喝止了侍卫。
那人用手抓住竹筒,摇了几下,终于是将自己下颌松开,将竹筒抽了出来。
他身上十几道伤口里流出的血,已经将麻衣完全染红,在身下汇聚成了一滩,但他却浑然未觉,咬住竹筒上的木塞,然后用力扭头。
随着波的一声,木塞拔了出来,那人将竹筒一倒,便有一卷绢帛倒入手中,他的手已经全是鲜血,绢帛瞬间沾了不少血,他颤抖着对袁绍伸出手,“奉命送信。”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袁绍惊讶道:“为何不找人通传?”
那人气息微弱,“令甚急,须亲见使君。”
袁绍见那人眼睛慢慢闭上,出声道:“你叫什么?”
那人手臂垂了下来,断气了。
袁绍站起身来,向着刺客尸体走来,几名侍卫连忙按住刺客尸体肩膀,以防其装死发难。
袁绍走了几步,便咳嗽起来,但他还是努力稳定步子,走到那人身前,缓缓俯身,从其手中抽出绢帛。
他将绢帛展开一看,方才明白信是袁熙写来的,他已经带军赶到,但却被阻在城外!
袁熙在信中说,如果袁绍不想其入城,他便马上离开冀州,但需要一个准信。
袁绍看完信,怒气上涌,冷冷道:“叫许攸审配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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