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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个情况。”
陆悠默默听完全过程,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他真想抄起凳子朝张志创砸去。
“有件事我不是很理解,你说你喜欢秦汐月,可为什么她表白了你却不接受?说你不喜欢,这几个月的献殷勤又不像假的。难不成,秦汐月其实是你仇家的女儿,你追她就是为了在心灵上折磨她,进而达成报复她全家的目的?”
“怎么可能,我是真心喜欢汐月的!”张志创反驳道。
“但你的行为,在我看来,纯纯就是一个只管撩妹,不管责任的渣男。你可知,向喜欢的人表白需要多大的勇气?”
身为过来人,陆悠非常清楚,对于内向的人而言,表白就是一场孤独的社死,向自己的全世界,袒露最深处的心声,其所需的勇气,堪比上街裸奔。
“和秦汐月相比,你就是一个懦夫,不说表白,连回应表白都不敢,干脆把牛子剁了得了。”陆悠毫不留情的骂道。
“你以为我不想答应吗!”
张志创攥紧拳头,眼眶泛红,在陆悠言语紧逼下,积攒已久的憋屈再也压制不住,如山洪般倾泻而出。
“汐月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生,我做梦的内容都是向她表白后约会的画面,不用编造理由,单纯是为了消磨时间,就能够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
“可是,陆哥。”张志创仰起头,即将溢出来的眼泪被他强行憋了回去。“你有没有想过,世上有几个人能都像你和老宫一样,有足够的底气,无需顾忌未来,随心所欲的行事?
遇到喜欢的女生,可以放手大胆去追,追上了又可以尽情约会,没有囊中羞涩的烦恼。你说你高三一年带唐婉游遍了大半个世界,而我,不要说旅游,我连我住的城区都没出过。”
情绪随着言语不停翻涌,张志创强压的眼泪也终于一串串落下。
陆悠拿过自己的抽纸扔给张志创,道:“擦擦,多大个人了,还能自己说哭自己。”
“谢谢。”
张志创抽出纸巾擦干泪水,捂着胸口深呼吸,沸腾的思绪逐渐平稳。
“陆哥,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吗?”
陆悠摆好倾听的姿势,道:“洗耳恭听。”
“我家有五个人,我爸,我妈,我弟,我妹。我弟今年刚上初一,我妹二年级。我们住的房子比较小,三房两厅一卫,没有阳台。但小归小,胜在是自己的,不用还贷。本来其中一间房是我的,在我上大学后,就成我妹的了。”
陆悠眉头微蹙,脸上浮现不解之色。
张志创像是看穿了陆悠的心思,道:“你是不是在想,这种家庭也能走出个奥数金牌?”
陆悠点了点头。
学科竞赛是一条攀附在高考大道旁边的小道,天赋是门票,教师资源是补给,想要走到终点,二者缺一不可。
除非天赋强到独断万古,不然凭什么卷得过天赋、资源皆备的人?靠努力吗?
可在顶尖层次里,最不值一提的就是努力。立于金字塔顶的人,有谁不是努力爬上来的?不努力的人,早死在半路之前了。
张志创笑了笑,继续说道:“按照正常情况,我的确上不了竞赛跑道,甚至市中都考不进去。我爸妈对我原本的规划是,初中读完,上个普通高中,高考能考个二本就行。
但在三年级的时候,我跟着我的好兄弟认识了一位物理系教授。那教授是专门指导我好兄弟学习物理的,后来他发现我有点数学天分,就顺手把我也教了。”
能当上物理教授的,即便没有专攻数学,其配套的数学能力肯定不会差。
起码陆悠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数学苦手的物理教授,反而是两者皆通的居多。
“到了初二,教授帮我报了一个数学竞赛。我没想太多,带着重在参与的心态去了。具体成绩如何,我没看,反正教授跟我说,勉强过得去。
然后过了几天,市中招生办的人打电话到我妈手机,说他们那边有成熟的竞赛培训体系,问我愿不愿意过去上学,有餐补,学杂费全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