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如此,连你乾坤袋都被里里外外扫了一遭,家底都朝天了呢!”
“天魔竟还能看察乾坤袋内的事物?”
陈珩闻言微微一讶,也传音道。
“多稀奇,天魔本就是虚空蝗类,更莫说那还是头恶嗔阴胜魔了,乾坤袋这下品符器虽有内景之能,却简陋的很,自然是难隐瞒它的耳目。”
符参老祖大笑道:
“你如今一穷二白,除了那几张斗箓之外,却是实打实的身无旁物!放心,放心,那蠢魔定是认不出斗箓妙用,不会相疑的!”
“那有无法子——”
“待得你成就紫府后,就能将物什储在紫府内,那可是片天公造得的内景天地了,绝难绝难窥看里内!”
还未等陈珩说完,符参老祖便已猜中了他的心思,无奈解释了句:
“再说了,看你乾坤袋的可是天魔,也唯有这群蝗类中的佼佼者,才能有此厉害!
若换成那个什么怀悟洞主,他是屁都看不出来的,你小子别太多心,一天天都疑神疑鬼的!”
陈珩闻言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
这一路上,两人便又漫无边际说了些话。
符参老祖对陈珩与卫令姜之间的事是存着万分的好奇,屡屡想要打探个究竟,问个水落石出才方肯罢休。
但无奈面前这人口风甚是紧密,饶符参老祖怎么旁侧敲击,都探听不出他的真切心思。
气得符参老祖一张面皮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最后仍是只能恹恹作罢。
“你小子不去蹲个死牢实在是可惜了,嘴这么严实,撬都撬不开吧,上刑也没用!”
符参老祖骂骂咧咧,刚要继续开口。
却突得皱了皱眉,猛得便不再作声。
“别再传音,到人家地头了……”
最后说完这一句后,他便沉寂了下去。
陈珩抬眼一瞧。
只见不远处一座遍体明黄色的宫阙中,四门大开,甚是空空荡荡,仅在宫阙的居中处,立有一座水玉砌就的法坛,高约三丈三,坛上端坐着一个衣冠整肃的高大老道,正是怀悟洞主。
在法坛下,还有三个杏黄蒲团平次摆着,其上已是坐定了两人。
“尊客请罢。”
领他前来的彩衣女侍深深看了陈珩一眼,旋即莫名掩唇一笑,敛裳退走。
“见过洞主,见过两位道兄。”
陈珩也不犹豫,将袖一挥,便大步走到走到法坛下,施施然打了个稽首。
“小道友看来起色颇佳,甚好,甚好。”
怀悟洞主一挥拂尘,微顿了顿,笑道:“不必多礼,请入座罢。”
“道友来了,请,请。”
蒲团上的另两人也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回礼,态度恭敬非常……
因袁扬圣察觉了不妥,提先用飞禄果遁走,所以他空缺出来的位子,也便被血莲宗的一位练炁士给补上了。
陈珩、散修路玉再加上一个血莲宗的练炁士。
便统共。
是这能有缘法来听讲道的前三名次——
几人见礼完后,也不多寒暄,只是各寻了蒲团坐下。
怀悟洞主在说了几句场面后,也没有多的言语,直入正题,微微一笑,便阐了一门以兵甲来易形,换身替死的高妙道术。
如云如雨,乱坠天花。
符箓、采气、丹阵、炼灵、傀儡……
说一回玄,论一番道。
怀悟洞主并不藏私,似是要毫无保留般,金声玉振,娓娓道来。
而一位洞玄大炼师的心得道论,莫说是散修了,即便对门派弟子而言,也无疑是桩天大的机缘。
坛下众人皆是如痴似醉,浑然深浸在了其中,不知光阴几许。
半个时辰悄然而过。
突然,陈珩心神一警,莫名将眼一睁。
耳畔仍是怀悟洞主温厚的声线,这一回,说的是大宝黄丹的冶炼手段,散修路玉和血莲宗的那个练炁士皆是听得全神贯注,闭目沉意。
可在他耳中,本是寻寻常常的丹方,却是愈来愈荒谬狞恶。
血河、尸蜡、颅首、腐蝇……
惨叫声不知从何处,慢慢地钻了出来,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终于。
面前虚空兀得像纱幕般朦胧分开。
一头被剥了皮的血尸哭叫着挤进现世,猛得张开双臂,便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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