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然如此,你却还不知足,又让这样一位了得人物自残根基,来做成你的筹谋。
玉枢啊玉枢,当说你是太过畏惧人劫,还是太过谨慎小心?
似周师远这般的人物,若他是祟郁天的魔民,只要他肯对我效忠,我定然当如若异珍,似待萧居寿一般的待他,可惜,可惜了……”
“我那逆子如今居于洞玄第二,怕也唯有瘟癀宗的阴无忌可同他交锋了,周师远虽在万魔洞中得了不少好处,但若想胜他,机会却还是渺茫,唯有此法,才是稳妥之策。
至于他虽然可惜,但同我的人劫相较起来,孰轻孰重,自然不必多言,只叹我这麾下的人手,洞玄境界可堪一用的唯他罢了。
无论陈昙或是陈罗什,都要逊色一筹,只能让周师远顶上去。”
陈玉枢不以为然道:“再说了,事后我自会向木叟求一朵元阳金莲,亲自为他重铸肉身,如今一来,周师远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元阳金莲……”
年轻男子莫名一笑:
“此物可是珍贵非常,玉枢你当真舍得?”
“我待师远如待我亲子,区区外物罢了,有何舍不得?”
陈玉枢微微一笑:
“太子岂不闻舔犊情深一说?”
年轻男子大笑几声,对陈玉枢的厚颜已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只拱手恭维道:
“你们二位当真是父慈子孝,叫人称羡!”
而在这句调笑过后,年轻男子又问:
“你虽是费了心思做下这等布置,可到时候,若是你失手了,又当如何?”
“由我亲自出马,却还难有失手一说。”
陈玉枢摇头。
“这么说来,你手中还有劫仙老祖的度厄符诏,为数不少?”
年轻男子来了兴致。
陈玉枢看出了他的心思,淡声言道:
“这等仙家符宝的贵重,你应也知晓,便不必我再赘言了,早年间我还尚未成道时候,便是依靠此物,才逃过几次大劫,而在自囚于这方洞天后,为了探明君尧的虚实,便又用了一回。
如今虽还剩有几张,但也屈指可数,更何况在甘琉药园中为了对付逆子,又要耗去一张。”
年轻男子听出陈玉枢的回绝意思,叹了一声,颇有些惋惜的模样。
“不过太子若是想要,便是再如何囊中羞涩,挤一挤,总是能寻到一张余剩。”陈玉枢道。
“哦?”
听他这么一说,年轻男子非仅没有欣喜,反而是暗中警惕起来。
“玉枢你欲求何物?”他问。
“方才太子不是说倘若我失手,人劫之事,又当如何吗?”
陈玉枢一笑:
“若我失手,便请太子出面,替我除此祸害罢!”
“我?”
年轻男子闻言一怔,连连摆手。
他心中虽是冷笑一句,自己跟陈玉枢哪有这般的好交情?想要自己替他卖命,着实是痴人说梦!
但面上还是不露分毫,只恳切道:
“玉枢贤弟,你想得差了!人劫之事,乃是你的命定劫数,唯有靠你自己破局消解,旁人若是插手,至多只能拖延片刻,之后反而还有加重劫数的妨害。
如若不然,以你眼下身份,六宗之人恐怕早已出手,替你除此大害,哪还用你操心什么?”
陈玉枢仰头观去,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开口道:
“我心中隐隐有预感,若是能杀陈珩,固然是无法彻底消泯人劫,治标不治本。
但此子一死,我却是可以了却心头大患,他若不死,我不得安!”
年轻男子闻言不免动容,面色也是肃然。
而陈玉枢这番话可谓是将年轻男子逼入了死角,眼下也绝不是同陈玉枢翻脸时候。
在思忖一番后。
年轻男子索性两手一摊,直言不讳:
“贤弟,实不相瞒,我曾与通烜打过交道,知晓此人脾性,此人在玉宸身份非比寻常,更是有权启用宇宙雷池这等重宝,他倘使发疯,我可要大大头疼。”
“归根结底,还是因宇宙雷池,更因玉宸,下手稍慢一步,竟是酿造出了如此局面。”
陈玉枢不由感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