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乔英起手指去,飞刀猛得一颤,灵光大放,霎时便挣脱了云光的捆缚,回了他身侧。
“紫弥宝衣……尊驾究竟是什么来头,又为何要来淌这浑水?”
他翻掌一拍前胸,便放出来了无数青色的蝌蚪纹符箓,绕着周身缓缓做旋动,如一口铁壁般,守御森严,风雨不透。
乔英死死盯着陈珩,心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神意凝定,低喝道:
“这是我密山的家事,为了尊驾的性命着想,还是勿要掺和为好!现在离去,某还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再执迷不悟,待得我族两位大真人赶来了,到那时候,事情便再无可挽回了!”
他面上分毫不掩饰对于陈珩的忌惮。
不仅是因此人神出鬼没,手段不凡,甫一现出行踪,便出手瞬杀了他的两个族亲。
同时,也更因陈珩身上的衣袍。
这件紫弥宝衣本是玉宸派的下赐,由经师沈爰支代为转交。
因形制太过华美绚烂,浑然不似人间之物,沾身时候过于惹眼,便也被陈珩施以真炁,将宝衣改换了一番外形。
不过这伪饰也并非是天衣无缝。
方才陈珩驱策紫弥宝衣拦住飞刀时,那云光气息,令乔英微觉眼熟,尔后回想过来,心头倒是震然不已。
此法衣虽品秩不过上品符器,并非法器之流,但却是玉宸派的独门手笔,寓意非凡。
但凡在下院之中,能够得了上宗赐予的“紫弥宝衣”者,皆无一例外,会在四院大比之中大出风头,争得十大弟子的席位,名正言顺拜入玉宸上宗。
可以说紫弥宝衣。
便相当于是玉宸弟子的身份凭籍!
而据乔英所知,在如今的下院内,曾得赐紫弥宝衣者,也不过仅有寥寥几人罢了。
和立子、石佑、卫道福、陈珩、谢素、君陌、杨开……
而在这几人之中,又有谁会出手来助乔蕤。
只要念头转动几回,却也并不难猜,答案清晰。
乔英喉头干涩,瞳孔不自觉一缩,微微后退一步。
眼前之人虽只是一身毫无赘饰的白衣,面皮微微泛黄,容貌平平而已,不过中下之姿,实难叫人留下什么深重印象来,可以说是过眼便忘。
但乔英将真炁运入睛瞳,凝神细细观去,只却觉面前之人的面容又如一团浆糊般,浑浊不清。
念起他方才那展露出来,瞬时便令“伏岳碑”失了功用的红水手段,还有身上的紫弥宝衣。
似这般做个联想。
此人的身份。
已是昭然若揭……
“陈珩……该死的!你便非要来阻我不可?!”
乔英心头微微一沉,眸光愈发凝重。
陈珩往日间在下院中的声名,他自是听闻过的。
说实话,他此刻的心底,也并非存着十足的把握,可以稳将陈珩拿下。
而若是在应付时出了疏漏,那便难免面上无光。
又或是在陈珩手上吃个大亏,就更要难看一些了……
此时,乔英见陈珩以大小如意的手段遮掩了真容,也自不会找事,主动点破他的身份,反是将语声一缓,劝说几句,欲消解这对峙局面。
不过却是碰了个钉子,并不见有什么功用。
而见陈珩在他说话时候反是趁机开始调息起来,在回复真炁。
乔英更是心头火气难抑。
“陈珩,看来我倒是高看你了,为了一个女人便要涉险,连性命都是不顾,似你这等施为,贪慕美色,又算什么高明之士!”
乔英终是不耐,抬手指向乔蕤,暴喝一声:
“你真是要为了此女,来与我为敌,与世族为敌?!”
“……”
被他点到的乔蕤没有说话,只沉默攥紧了袖中的那张符箓,抬眼看向陈珩,目光微有些复杂。
而陈珩被乔英开口道破了身份,也并无什么动容。
似大小如意这等变化骨骼的手段,欺瞒道行低弱于他的修士倒是足够了。
而乔英却是紫府三重的修士,若论道行,还要更压他一头。
这等变化,也自是无法逃过他的耳目。
陈珩的这伪饰,倒也并非是刻意为乔英所设,只是平素间惯常了的遮掩罢。
至于现了真形这事,也并无大碍。
只要将今日识出了他身份之人皆杀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也自不虞会有什么走漏消息的风险。
“竖子狂妄,你是觉得今日吃定了我,可以轻易胜过我?”
见陈珩神情自若,对上自己时候,并未有什么凝重之态,乔英心头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