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作废的方式过于惨烈了。不过萧风也清楚,这些规矩都是针对那些小旗总旗的,最多到百户。
如果是千户丢了牌子,这规矩就未必会执行得那么坚决。更不用说陆炳了,估计陆炳就是每天弄丢一块,也就是重新补发的事儿,绝不会搞什么以死谢罪。
当然,谁要敢拿着陆炳的牌子招摇撞骗,那也是嫌命长了,因为陆炳这张脸,是个锦衣卫都认识,根本冒充不了。
就连陆绎,萧风都敢肯定,也不可能因为丢了牌子就自杀。规矩从来都管不到立规矩和执行规矩的人。
甚至他们压根就不会承认自己丢了牌子,自己手里的这个才是原来的。
谁偷走了腰牌,不用则罢。一旦敢冒用,一旦被发现,先砍死人,再毁掉牌子,然后说对方牌子是假的,就死无对证了。
萧风没心思推测锦衣卫内部的猫腻,只是皱眉道:“也就是说,这块牌子的主人,应该已经死了。”陆炳点点头:“应该如此,只是牌子的编号已经毁掉了,不知道是谁的,也就不知道遗失了多久。”萧风看向措钦活佛:“活佛,腰牌是真的,但号码却偏偏被毁掉了,活佛不觉得有些太巧了吗?”措钦活佛点头道:“原本是有些巧的,不过我们在现场还看到了一些象牙碎屑,萧大人看看,这是罗布桑手持的铁棒。”措钦活佛打开放在身边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根沉重的铁棒来,萧风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明白了措钦的意思。
“活佛的意思是,罗布桑与锦衣卫厮杀,锦衣卫杀了罗布桑,但罗布桑的铁棒打在锦衣卫身上,刚好打碎了这块腰牌。”措钦活佛点点头:“否则锦衣卫如何会弄丢视若性命的腰牌呢。定然是他也受伤不轻,没有察觉到腰牌被打碎掉落地上。估计等他发现时再回来,罗布桑的尸身和腰牌已经都被过路的商队带走了,他只能无功而返。萧天师,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你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萧风苦笑道:“这么粗的铁棒,要刚好打碎刻着编号的那么一小块位置,未免也有点太巧了吧。”措钦活佛沉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下之事,巧的本就很多。”萧风拿着玉佩,在铁棒上比划了两下,皱着的眉头渐渐展开。
“活佛,你可知,这腰牌为何要砸成这样吗?”措钦活佛一愣:“听萧天师之意,这是故意砸的吗?何以如此推断?”萧风笑道:“这牌子本就不大,若是砸碎的太多,别说陆大人认不认账,只怕活佛你就先认不出来这是锦衣卫的牌子了,对不对?”措钦活佛无语点头,这牌子陆炳天天看见,哪怕只剩一半,陆炳也能看出真假。
但藏区僧众又没见过锦衣卫的牌子,如果真的砸碎一半,锦衣卫的三个字不全了,他们都未必能想到锦衣卫的身上去。
“但若是砸得太少,编号还能看出来,那么锦衣卫的北镇抚司是有严密档案的,一查就知道这是谁的腰牌,此人是否在世,死了多久。若是此人已经死了很久,那么罗布桑死于锦衣卫之手的事儿自然也就有了漏洞,这也是下手的人不希望发生的。所以他要比较精确地砸碎这一块,才能达到陷害给锦衣卫的目的。”措钦活佛皱眉道:“天师说来说去,仍是认为这牌子是故意砸的,而非凑巧砸碎的。”萧风点头道:“因为我刚才拿了罗布桑的铁棒,我现在的功夫,相信锦衣卫里也很少有能打过我的了。可这铁棒的分量如此沉重,就是我用起来,也很难得心应手。除非每天都用的人,才能精确地运用自如。”措钦活佛不明白萧风的意思:“罗布桑正是每日都使用这个铁棒啊,所以他用铁棒打碎了牌子,不奇怪吧。”萧风点头道:“若真是罗布桑打碎的牌子,那么以他的功夫,我想不到锦衣卫里有谁能单杀他的。若是一群锦衣卫围攻他,那么大的阵仗,现场一定打得一团糟,我相信你们已经检查过现场了吧。”措钦活佛默然片刻:“现场看来,和罗布桑交手的应该只有一个人。”萧风再次拿起那块玉佩:“所以,我不相信罗布桑是锦衣卫杀的。我也不相信这块玉佩是被铁棒砸的。这么粗的铁棒砸上去,无论从哪个角度,这块牌子一定都至少碎掉一半,而不会是这个形状。活佛,我请一个专业的人士来看看,这块牌子到底是怎么碎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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