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此时也无计可施了,他知道,既然萧风手握着签字画押的证据,却不肯承认那些官员去过百花楼,那些官员打死也不会主动站出来承认的。
何况就算自己威逼他们承认了,确实也是毫无证据。那签字画押的本子在萧风手里,又不在他们的手里!
严世藩目光扫向柳台,独眼顿时一亮!对呀,柳台同志是最有力的证据啊!他可是在台上被萧风单独拎出来的啊!
“柳大人,你……”
严世藩刚开了个头,早已火烧屁股的柳台忙不迭地就打断了他的话。
“严少卿,昨日本官听说京城三司出动,去百花楼抓捕要犯。本官身为刑部左侍郎,职责所在,岂能坐视不管?
于是本官就赶过去了,萧大人刚好抓捕完人犯回顺天府,见我到了,就拉着我联堂公审,对,就是这么回事啊!”
严世藩咬咬牙,知道此时让柳台当着万岁的面承认自己是变态,实在是太难了。这个盟友还是很重要的,只能先吃个哑巴亏了。
萧风看着柳台,友善的微笑着,柳台却笑不出来,冷冷的看着萧风,哼了一声。
老子是为了自保,可不是为了帮你,你不要误会!更不要让严党的群众们误会!
萧风笑得更友善了:“柳大人,既然过程是这样的,那今天你一上朝来,就哭诉我的那些罪状,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柳台恨得牙痒痒的,但自己说出来的话,总不能不认吧!他只好忍气吞声地上前一步。
“万岁,臣因不明白昨日百花楼之事的来龙去脉,误解了萧大人,激于义愤,上朝弹劾。
萧大人一番解释,臣已经知晓其中误会,请万岁治臣轻信胡言之罪!”
嘉靖本来对柳台就没什么好感了,因此此时也不客气,微微点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有错不罚,朝廷法度难容。也罚俸一年,考评记末等吧。”
得,柳台灰头土脸地退了下去,欲哭无泪,自己的尚书梦又得多做三年了呀!
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认个胡言之罪,也比被万岁认为是个轻浮的变态强,也不知道为啥,万岁现在越来越讨厌变态了。
也就严世藩仗着严嵩的荫庇,还能保持着变态当官的权利,其他性格变态的官员,很多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降职丢官了。
严世藩见柳台做出这样的选择,心中自然也知晓原因,他忽然想起了当初萧风带燕娘进宫廷传艺的事儿,心里猛然一沉。
当初自己只当他是有人性,心肠软,改造万岁是为了解救那些小丫头。难道他当初就有这一层目的吗?
不会吧,真有人能心机深沉至此地吗?
但不管如何,严世藩知道此时有进无退,否则这么大的阵仗就白摆了,严党从今以后也将威风扫地!
“萧大人!就算柳侍郎所说你均有解释,那张厂公所言,你又当如何解释?
东厂历来为万岁的心腹股肱,对万岁忠心不二,如今你带领三司欺压东厂,先是在城外围殴,后在百花楼胁迫!
百花楼是东厂的产业,你就是要查抄百花楼,也该提前知会一声,请东厂协同,何以悍然行事,无理至此?”
严世藩独眼死死的盯着萧风,生怕萧风看出他偷偷挖的大坑来。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以为只有你会挖坑的吗?
萧风果然没有察觉:“捉拿白莲教逆贼,何其紧急,而且需谨慎保密。
通知东厂,一来时间长,二来人多嘴杂,万一走漏风声,让人逃了,岂不是白费力气?”
中!严世藩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他立刻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嘴脸,手指差点戳到萧风的鼻子上。
“萧风!你狂妄!你此话何意?你是说东厂不能保密?还是说东厂会走漏风声给白莲教?
东厂是万岁的东厂,你敢说东厂私通逆贼?你这分明是离间万岁和东厂,其心可诛!”
所有官员深吸了一口气,严党欣喜若狂,其他人暗暗摇头,丁汝夔更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