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这两天又喜又忧,喜的是俺答汗飞马上书,极力夸赞了互市的成功。并着重表扬了仇鸾总督,大义灭亲,为了保证互市的公道,连自己干儿子都当众斩首了!看書菈
嘉靖虽然不知道仇鸾啥时候收了个干儿子,但对此还是十分欣慰的,下旨对仇鸾予以表彰,还加封了太子太保,对戚继光也做了嘉奖。
仇鸾得知消息后乐坏了,听说萧风要走了,忙不迭的打点礼物,跑过来送行。
仇鸾拿出银票,振振有词地说:「这绝不是贿赂,萧兄大婚之喜,仇某忙于军务,不得到场祝贺,这贺仪总是要补上的,就是那帮子臭御史也说不出不对来吧!」
萧风毫不在意的收下他送的银票,反正放在这家伙手里也是浪费。然后见他又偷偷摸摸地往张无心手里塞银票,张无心笑着看向萧风。
萧风点点头:「仇大人给的,你就拿着呗。安青月不是念叨着要跟你尽快完婚的吗?估计到时候仇大人忙于公务,也不得到场祝贺的。」
仇鸾连连点头称是:「萧兄说得对!你家里还有人要结婚的没有,我一并补上!」
戚继光忽然在旁说道:「听说萧兄还被柳姑娘招赘了呢,也是件喜事!」
仇鸾赶忙又抽出一张银票来塞给萧风,萧风无奈地看着戚继光,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张无心忽然在旁说道:「青妹告诉我,张云清和王迎香每天在后院下棋赌谁能先当萧兄妾室,现在两人围棋水平已达国手级别了!」
仇鸾连忙又抽出一张银票来塞给萧风。萧风再三推辞,表示这事儿纯属子虚乌有,不要随便祝贺。
张无心忽然想起昨天的那封信:「听说万岁要为常安公主选驸马,公主有意萧兄,这总不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吧!」
仇鸾赶紧又抽出一张银票来,一并往萧风怀里塞,嘴里还嘟囔着。
「就是就是,连我在大同都听说了,你跟公主嘴对嘴地治病,如果驸马选了别人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闹腾半天,萧风的喜事越来越多,到最后仇鸾身上带的银票都有点不够用了,才算作罢。
萧风出发前,仇鸾抓紧时间,写了个大字「督」字,放在萧风面前。
「萧兄,自从认识你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顺风顺水的,让我感觉都不太真实。就好像我原本的命运并非如此,是做了场梦一样。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受累给老哥再测个字吧,看我这宣大总督能不能当长久,下一步该如何走,是吉是凶啊?」
严格来说,仇鸾问的不是一个问题,但其实可以总结为一个问题。
萧风自从起死回生后,天书对他的限制不那么严格了,偶尔打打擦边球是没问题的。
只是仇鸾这种特别的心境,倒是让萧风大出意料。仇鸾原本的命运确实并非如此。
历史上仇鸾此时同样风光。但那一切都是他杀良冒功,败仗报捷换来的,就像沙滩城堡,空中楼阁。
所以后来搞砸了互市,又打了败仗,被人揭发后迅速坠落,落得个劈棺戮尸,九族受难,儿女为奴的悲惨结局。
但萧风来了之后,仇鸾命运的大致轨迹虽然没有偏差,但他没有杀良冒功,也没有兵败如山倒,更没有搞砸互市。
虽然一样贪,和历史上的仇鸾却有很大差别。所以,他未来的命运如何,确实萧风心里也没底。
只是测字之道,问的事儿越具体,也就越准,像仇鸾这样问题这么宏大的,萧风也只能尽力而为。
「老仇啊,‘督字上‘叔下‘目,伯仲叔季,‘叔为三
之意;
‘目似长‘日,长日如年,此字只看在三年之内,三年之外却无天机可窥。」
三年,仇鸾心里略微放心一些,只要三年内无事,凭自己的聪明才智,那肯定就能站稳脚跟,谁也不怕了。
「‘叔字左侧为‘尗,上‘上下‘小,你要记住上下尊卑,若忘了这一点,三年之内,只怕荣华不在,命改运消!」
仇鸾一惊,他最近春风得意,确实多少有些忘形,嘉靖对他越来越信重,他也有些恃宠而骄,萧风这句话直接扎中了他有点膨胀的小心脏,瞬间就放了气。
「‘上为‘土之缺,你身为边关大将,却有守土失缺之相,你守在宣大一线上,万一有失,就是重罪,只怕一旦成真,你就大祸临头了!」
仇鸾大惊:「那,那怎么办?难道这三年之内也保不住了吗?」
萧风皱紧眉头,也在诧异这个问题,然而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历史上戚继光到沿海抗倭的年份,不禁暗自长叹。
自己的穿越也许能改变很多东西,但有些节点就像是上天注定的一样,执拗地不肯随着蝴蝶的翅膀扇动,牢牢地钉在了历史的进程上。
「字中有疑,当从字中解。若要守土不缺,当以这个‘尗字为关键。以‘尗持‘戈,守土则‘成,你可知何字?」
仇鸾拿手指头在空中茫然地比画着:一个‘尗字,加上一个‘戈字,又像一个‘成字……
「是‘戚呀!‘戚字外为‘成,内为‘尗,最妙的是右侧本身就是个‘戈字啊!」
仇鸾就像个做对了一加二等于三的大聪明一样,兴奋地举着三根手指头跟萧风比画着。
「所以,宣大总督的官你继续当着,但宣大防线的调度之权,你不妨放给戚继光吧。你在明,他在暗,想来可保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