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好 082 不为人知的内情(1/3)

常岁宁看向那掉落在地的棉巾。

常岁安则万分不解道:“连儿子都是听说过宣安大长公主大名的,阿爹怎会不认得?”

常阔一噎,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与之不熟识!”

又强调道:“我岂会认得那种毒妇!”

常岁宁听得一头雾水:“……毒妇之说从何谈起?”

常阔满脸不忿:“此人行事荒唐,非但不守妇道,更于封地鱼肉百姓供己奢靡享乐,实在是毒妇中的毒妇!”

常岁宁和常岁安皆听得呆了呆。

“阿爹……您若说这大长公主风流了些,儿子也是有耳闻的, 可鱼肉百姓……”常岁安挠了挠头:“儿子怎听说宣州之地近年在大长公主的治理下百姓很是富庶安乐?”

常阔一口否定:“谣言罢了!”

常岁安看在眼中,有句“您看起来更像是造谣的那个”不知当不当讲。

常阔又纠正道:“什么风流,那叫不守妇道!”

听他再三强调这一茬,常岁宁忍不住道:“可大长公主丧夫多年,她本也非人妇,何来所谓妇道可守?”

而据她了解, 老常本也不是这般迂腐之人,从不曾听他拿妇人贞洁说过事——怎此时却这般揪着她家姑母那点爱好不放?

她也不记得这二人从前有过什么值得一提的过节。

“……总之此人非善类!”常阔直接祭出“小孩子懂什么”敷衍**:“你们还小, 以后就明白了。”

说着, 拿起了筷子:“行了,休要再提她了,晦气!且吃饭吧!”

他拿筷子随便夹了块藕片,却觉那藕片上的几个孔洞合在一起看,竟像是一张阴阳怪气的人脸,叫他看得冷笑一声,只觉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岂有此理!

他神情恨恨地将那藕片夹丢到一旁,而后“啪”地一声,将筷子重重搁下。

常岁安:“……”

若他没看错的话, 父亲这竟是跟一块藕片置上气了?

常阔双手扶在膝上, 看向闺女:“话说回来, 好端端地怎突然说起宣安那毒妇了?”

常岁宁:“……”

那句掷地有声的“休要提她了”, 言犹在耳。

常岁安的内心则有一种冲动——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 想给予阿爹一些回春馆警告!

但他不敢。

常岁宁便将今日在坟园中遇到宣安大长公主手下之人一事说了一遍。

常阔冷哼一声:“还真是病得不轻。”

“阿爹……我不会有事吧?”再次提到此事,常岁安又有些不安:“虽说是逼着她起毒誓了, 但万一哪日不巧,叫那大长公主或她那义女自个儿瞧见我了,我恐是凶多吉少……您可得将我藏好了才行!”

不能怪他太过自信, 实是那女护卫的跟踪行为太过疯癫痴狂,背后透露出“此子必使我家主人满意”的危险信号。

“抢我常阔的儿子?她还没这个胆子!”常阔的声音格外有力,瞪儿子一眼:“藏什么藏,出息点,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常岁安只能点头。

常阔重新捡起筷子来:“行了,都吃饭,休要再提这晦气之人了!”

兄妹二人:“……”

常阔手中的筷子顺手又来到了那碟藕片上方,定睛一瞧,只觉那一整碟子的藕片竟一块赛一块阴阳怪气。

这玩意儿怕是老阴阳人在老阴阳塘里种出来的老阴阳藕了!

“这藕长得如此晦气怎还往饭桌上端!”常阔当即道:“撤下去喂狗!”

众人齐齐失语。

首先,藕做错了什么呢。

其次,狗也不爱吃素啊。

但女使也只能照做。

一餐饭吃下来,随着肚子越来越饱,常阔的气才总算慢慢消下去。

暗中观察了他一整顿饭的常岁宁,得出了结论——常阔待大长公主存有偏见,且很是耿耿于怀。

她本想借今日之事同常阔多打听些的大长公主与宣州之事,但见常阔似个一提就炸的炮仗,便也不好急着多问。

大长公主之事没问成, 她便斟酌着问起了另一件事,一件于她而言更为紧要之事。

“阿爹, 我今日偶然听阿点提起,似乎快到先太子殿下的生辰了?”

离开膳厅回去的路上,常岁宁状似随口问了一句。

常阔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点头:“是啊,下个月便是殿下的冥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