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无需多见几面才会喜欢上——
但若说喜欢,倒过于浅薄了。
阿点语气天真无邪:“月亮什么样,太阳什么样,山川什么样,花儿什么样,殿下就是什么样,小璟,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吧?”
崔璟含笑点了点头:“前辈说的很是易懂。”
“殿下以前也喜欢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酒,殿下至多只准我陪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崔璟摇头。
“因为我剥栗子很厉害!”阿点说着,就摸出了几颗栗子来:“殿下喝酒,我就给他剥栗子。”
说起往事,阿点笑得很开心:“栗子壳掉下去,常叔他们就在下头扫!”
崔璟看向他手心里的栗子,片刻后,拿起了一颗,于月色下静静端详。
“殿下喝酒时喜欢吃栗子吗——”
阿点正色道:“殿下不喝酒时也喜欢吃栗子,殿下说他每年都要吃掉一座山的栗子!”
崔璟闻言笑了道:“殿下的口气竟也很大。”
“也”字出口,崔璟走神了一瞬。
阿点又道:“殿下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吃栗子,最讨厌的就是剥栗子!”
崔璟回过神,又笑了笑。
或是饮多了酒,或是所听皆是殿下之事,他今晚坐在这里,似乎一直在笑着。
“其实殿下也食言了一次……”孩童的难过有时很突然,阿点将双臂叠在身前,将头搁在上面,失落地道:“殿下最后一次走的时候,让我乖乖在玄策府等他回来,可殿下没再回来了。”
崔璟侧首,遥遥看向大云寺的方向。
“或许可以再等一等,殿下未必食言。”
酒意上涌,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安抚孩童,还是在表达自己那份不切实际的大胆妄想。
他很清楚,物转星移之下,世间万物注定只会向前,不会停留更不会倒退重来——
但他却总觉得,那样的一个人,是应该回来的。
一阵风吹来,将这如同痴人梦呓般的幻想连同酒气一并吹散去。
……
入了四月,京师愈发暖和了,女郎们的披风遂收进了箱底,身上只剩了轻软的春衫襦裙,各府的花宴诗会也办得愈发热闹了,一张张花帖便如春蝶飞到各家娘子郎君手中。
这一日,常岁宁从演武场回来后沐浴罢,阿稚便捧着两张请柬走了进来,送到坐在梳妆台前的常岁宁手边。
常岁宁随手拿起一张,展开来看。
正替她梳发的喜儿瞧见了,不由一惊:“应国公府……这是明家的帖子?”
与其说是明家,不如说是仇家。
与其说是请柬,更像是檄文!
见常岁宁将帖子合上,喜儿忙问:“女郎要去吗?”
若是要去,她这几天须得抓紧加练一下!
常岁宁漫不经心道:“我才不去。”
不管这请柬是于京中贵女间广发,只是顺带捎上了她,还是另有用意,但她打了应国公世子明谨乃是事实,且明谨禁足至今未解,她若去了,岂不给明家上下也给自己添堵吗?
她倒不介意与人添堵,但她不添没好处的堵。
且进了明家,多少有点狼入虎穴,这种没胜算的堵也不宜去添。
说话间,她已打开了另一张请柬。
“这个好。”常岁宁点头道:“便去郑国公府。”
这是段真宜给她的帖子,邀她去府上吃茶。
她固然不习惯在好友跟前当小辈,但此时她真的很需要段真宜帮忙。
想当初她为了收买段真宜替她好好保守秘密,好吃的好喝的可是没少喂。
正所谓养宜千日,用宜一时,正是如此了。
次日,常岁宁即持请柬,登了郑国公府的门。
段氏很是欢喜。
但她瞧着,常小娘子却不是很欢喜。
闲谈间,常小娘子提到了自己近日总是会梦到崇月长公主殿下,言语间很是莫名伤怀——
“……阿爹他们都说,我幼时是被先太子殿下救回来的,可不知为何,梦里救我的人,竟成了长公主殿下。”
段氏听得讶然。
这孩子……怎还一梦道破天机了呢!
家有喜事,明天妹妹出嫁,今天忙乱了一天,还好赶上了更新,大家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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