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自己恐是将孩子教坏了,遂做出一些挽救叮嘱:“要善用而不是滥用……日后轻易不要再提起那四个字了,说的多了,是会叫人笑话的。”
阿点似懂非懂,虽觉得很可惜,但还是点了头:“好吧,我听你的。”
一旁的喜儿悄悄松了口气。
她这辈子听到的“污秽之事”加一起都没今日听到的多。
阿点走着,忽然“呵呵”傻笑了几声。
常岁宁看向他:“笑什么?”
“开心啊!”阿点挺了挺胸膛,笑容天真无邪:“小阿鲤,我今天很开心!我上回这么开心还是在——”
他想了一会儿,道:“还是在上回!”
常岁宁弯起嘴角,心中却有些涩然,问道:“那明谨经常欺负你吗?”
“嗯!”阿点点头:“他是坏人!”
说着,有些丧气:“可玄策府里的人告诉我,他有厉害的阿父和姑母,我若伤了他,也是要受罚的……所以他们平日里都不准我独自离开玄策府的。”
常岁宁看向前方:“如此也是怕你受欺负。”
“嗯,可今日小阿鲤你打了他,却没受罚呢!”阿点很快又开心起来,看向常岁宁的眼睛里带着钦佩:“原来小阿鲤你最厉害!”
常岁宁叹道:“我才不厉害。”
她今日不过是拿住了那明谨的把柄而已。
若是换作平日里硬碰硬,凭她如今的身份,哪里可能占得了什么便宜?
她道:“按说,是不该轻易得罪此等人的。”
“那常娘子为何不退一步呢?”魏叔易从一旁的小路上走来。
他随口便问,常岁宁也随口便答:“若退一步海阔天空,自然要退。”
“可若退了这一步,对方反会变本加厉——”她拿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那当然还是先打一顿,打开心了再说。”
如明谨这种人,你越退他只会咬得越起劲,只有狠揍一顿它才会松口。
反正他与阿点的梁子也早就结下了,无所谓多这一回。
魏叔易含笑点头:“甚是在理,不知常娘子今日打的可还算开心?”
常岁宁点头:“还可以。”
“我很开心!”阿点咧嘴笑道。
“明谨此人,仗着家中权势,于京中横行惯了,今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心中定然生怨,日后恐会有报复之举。”魏叔易提醒道:“常娘子还须小心应对。”
常岁宁点头。
她知道还有再有麻烦。
这麻烦避不开。
而不止这一桩,她日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因为她并不打算安分守己。
在这世间,她有太多看不惯的事,有太多不甘心认的输,也有太多想要去保护的人。
而上天既让她重活这一回,或便是让她来惹麻烦的。
她上辈子活得相当懂事,算一算,如今应当已过了懂事的年纪了——人嘛,就该越活越任性的,如此才不算白活。
“你放心,我家小阿鲤可是很厉害的!”阿点对魏叔易说着,一脸的与有荣焉,好像重新有了主心骨。
常岁宁:“都跟你说了不厉害了。”
阿点固执地道:“厉害的!”
常岁宁这次点了头,妥协道:“无所谓,反正以后的确会变厉害的。”
少女哄孩子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认真,魏叔易不由露出笑意,莫名就有几分期待,就如同期待一朵花绽开——
当然,像他这种人,早已没了观花开的兴致。
但面前的女孩子显然也不欲开出花来——
她本像是一株小小花苗,但却好似有着长成参天大树的决心。
花苗能变成大树吗?
魏叔易含笑看向身侧的少女:“魏某有一事好奇,只是不知常娘子能否解惑。”
“当然。”常岁宁这便点了头:“不然魏侍郎怕是睡不着觉吧。”
跟着她从后山,又到此处,此人显然是个不得答桉便不得安宁的主儿——
魏叔易发出一声清朗笑音:“知我者常娘子也。”
“魏某昨夜辗转反侧,的确想了许久,却仍不得解。”四下无旁人,他便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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